布日古德大驚,恨恨道:“誰叫這莽漢衝殺出去的!”布日古德原本打算,打壓楚軍計程車氣後就立即放箭射殺。戰機舜晞萬變,夜長夢多。這楚軍分明就是在拖延時間。
趙子盧面無俱色,策馬應戰。只聽得純鋼兵器一聲撞擊之聲,兩騎匯合又分開。兩人俱是氣喘噓噓,誰也不敢小看誰。趙子盧強忍虎口劇痛,心道:他力氣比我大許多,但好在我的鐵槊比他的斧子長一些,若是出招再快一下,必能將他打下馬。
巴圖心道:這小子不過仗著四兩撥千斤的巧招,這回我知道他的套路,一定要將他攔腰斬斷!
兩人對視一眼,氣勢洶洶再戰。趙子盧重重一擊馬,馬跑得比原來更快,他用鐵槊奮力一揮時,巴圖應聲墜馬,而巴圖的宣花板斧的鋒刃只是將戰甲劃開一個巨大的口子。
蒙古軍瞧了無不膽戰心驚,然而楚軍氣勢更勝,高聲叫好!布日古德心道不好,絕不能再浪費時間了,拿出弓箭朝趙子盧射去。趙子盧只聽一聲哨聲從空中呼嘯而至,借微弱的火光,才發現是一隻箭朝自己面門而來。他趕緊向後一仰身子躲避,隨後策馬回陣,高聲喊道:“鳴笛箭!速結鐵盾陣,保護陛下!”
話音剛落,三十餘個御林軍將士用皮盾將玄楠圍得如鐵桶一般。隨後,一陣箭雨襲來,咚咚咚,鐵箭頭打在牛皮包裹的木盾上,玄楠藏在皮盾的掩體之下。忽然有一流矢穿過皮盾的縫隙,直擊玄楠而來,王喜奮不顧身將他護在身後。那支箭正中王喜右腹,頓時鮮血直流。
玄楠大驚,呼道:“王喜!”
立馬摸出金瘡藥倒在他傷口處,然後割下一塊袍子摁在傷處為他止血,然而白布立即被鮮血浸透,玄楠又割下一塊,再被血浸透。
“朕會帶著你衝殺出去,你要堅持住!”玄楠安慰道。
王喜臉上的血色漸漸消失,他輕搖了搖頭,道:“奴才不成了……”隨後,解下自己身上的包袱系在玄楠身上,說道:“陛下的冕服可不能叫韃子掠去……”說罷,他閉上了眼。
玄楠心中悲憤交加,他把包袱緊緊繫在自己身上。王喜啊,這是自幼陪伴他的人啊……如今離他而去了。
待外面射箭的聲音漸停,是半個時辰以後了。鐵盾陣散開後,東方季白,南邊一簇煙火在淺紫色的天空中綻放,是韓哲的援兵到了。玄楠看見周圍已橫了不少將士的屍體,卻只能揮淚,他悲憤地躍上馬,手持方天畫戟,身先士卒,摔軍衝入蒙古軍隊方陣搏殺以圖突圍。玄楠武功不弱,身後更是有六十餘騎弓馬嫻熟的御林軍騎兵,無一不是驍勇善戰。而蒙古軍的後方是韓哲的援兵,前後對沖,竟然將布日古德千人鐵騎的陣型衝散。
布日古德眼見玄楠就要脫身,趕緊親率麾下窩闊臺去攔。窩闊臺亦是一員猛將,追上一個御林軍將士,就用大錘捶死一人,最後竟然只差匹馬就能追趕上玄楠。玄楠眼見窩闊臺就要追上自己,忽然剎住馬,策馬往左一躍。窩闊臺就在玄楠的前方,玄楠瞅準時機,揮戟向斡闊臺的馬蹄砍去。忽然,一個子嬌小的女子散落著長髮忽然滾到兩匹馬之間。
玄楠恍惚間只道是冰藍,急忙收回手中長戟。這時候,斡闊臺忽然一把大錘向玄楠掄去。玄楠急忙橫戟格擋,重擊之下,只覺心肺一震,隱隱作痛。馬的速度極快,光電火石過後,那跌在地上的女子,早遠遠在玄楠和斡闊臺身後。
玄楠這才回過神來,她在京城,很安全。那女子梳著許多細細長長的小辮子,並非中原女子髮式。
說時遲,那時快,窩闊臺舉著一副百餘斤重的大錘,向玄楠的身子掃來。身後蒙古騎兵的刀鋒砍向玄楠坐騎的馬蹄。
玄楠舉起手中方天畫戟,運起輕功從馬背上奮力一躍,朝斡闊臺的面門扎去。窩闊臺百餘斤的大錘舉國過頭頂,又要側身躲避玄楠的利戟,他的坐騎終是失了平衡,連人帶馬摔倒在地。
然而,玄楠亦是如此。失了坐騎,後面的騎兵刀鋒直指他而來,再無處可逃時。忽然,周圍一陣巨響,一團火似從天而降,將身後的蒙古鐵騎燒了起來。
原來是左軍的韓哲率神機營攜連發弩而來,又擊退一片騎兵。韓哲將玄楠拉上馬,趕緊撥轉馬頭,與神機營的楚軍一同折返。玄楠驟覺五臟六腑似被絞在一起,喉間一陣腥甜,一口鮮血噴出。然後眼前一黑,便什麼事也不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