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巖聽出來秦方遠並不是故意推辭,她又捕捉住秦方遠的嘆氣,說:“你幹嗎總是嘆氣呢?不像我當初認識的Simo
啊!”
秦方遠沒有接話,順手喝了一口蘇打水,然後伸手過來撫摸了一下於巖的黑髮。
於巖說:“你不就融資的事兒嗎?那事兒對你那麼重要嗎?”
秦方遠原來不打算把工作上的事情扯到個人感情上,但既然說到了,也是這些日子的心病,他就回答:“當然很重要!這是我回國發展做的第一家公司,融資的第一個案子,甚至關係到我未來的職業生涯。”
聽到秦方遠說得這麼嚴重,於巖立即坐起來,她脫口就說:“這事兒其實我們都評價不錯,只是投審會中LP們的意見不一致。”她盯著秦方遠,很愛憐地看著他:“不過,我相信很快就會有結論的。”說完,她詭秘地一笑。
很快就有結論?什麼結論?投還是不投?秦方遠覺得這句話的伸縮性太大,但他不能直接逼問於巖,她僅僅是個普通的投資助理;再說,也不能讓她犯錯誤。
只是,他忽略了於巖最後那詭秘的一笑,他也沒有表露這個案子實際上跟他的經濟利益密切相關。
晚上,於巖跟著秦方遠回到住處過夜。這個晚上,秦方遠沒有失眠。
4.壓力測試:灰色交易的信用方案
日子嘩啦啦地流走,融資協議卻一直沒有正式籤,錢影兒也沒有見著,張家紅和秦方遠的心情僅僅用“火急火燎”來形容已經不貼切了,簡直就是在大火上烤。
又是幾天過去了,轉眼到了4月上旬。於巖打電話給秦方遠說:“跟我去博鰲吧。我們公司的一個LP,也是我在美國的長輩,要參加博鰲亞洲論壇,我想讓你陪我去。”
秦方遠長了個心眼兒,跟張家紅彙報說,森泰基金一個主要投資人要來中國了。張家紅一聽就說:“專門考察我們專案的嗎?”
“應該不是。”
“那我們想盡辦法去接近他,現在是臨門一腳。”張家紅畢竟是銷售出身,信奉“客戶在哪裡自己就在哪裡”乃簽單真諦。
“他們去海南參加博鰲亞洲論壇,不來北京,結束會議後直接回美國吧。”
“那得去啊!”張家紅接過話說,“我們得去。”
這下子秦方遠有些擔心張家紅要去,那就壞事了,於巖可沒有邀請她。秦方遠說:“張總,我們講究對等,既然對方沒有邀請我們會談,我個人建議您還是別去,我可以過去,這樣既達到了我們的目的,又不失我們的身份。”
張家紅認為有道理,於是說:“那你去吧,只要有任何一絲機會我們都不能放過,讓他們這些遠在天邊的老闆聽聽我們的專案,看看我們的人是不是靠譜兒。”
運氣還不錯,飛機正點,這對已經習慣了在中國不誤點就非常態的於巖和秦方遠來說有些意外。看來此次開局就順了,秦方遠如是想。上了飛機,秦方遠對於巖說:“昨晚沒有休息好,我準備在長途奔襲中睡覺了。”於巖雖然心裡有些不樂意,但自己也是個國際飛人,非常理解飛長途的人的心態:“累就休息吧。”
飛機在下午3點40分左右抵達美蘭機場,於巖所說的那個LP派了一輛車子過來接他們。秦方遠就感到奇怪,作為一個來中國參加博鰲亞洲論壇的美國商人,怎麼在海南這個偏遠的地方也能搞到車子,還用來接待本是這塊土地上的主人的他們?
大概兩個小時,車子抵達博鰲亞洲論壇現場。酒店已經住滿了,酒店外圍是人山人海,就像這裡要舉辦一場英超比賽,記者、企業家、商人、退休的政治人物擠滿了這個小島,據說這是目前中國唯一環境保持良好的入海口。
海南的天空是藍的,樹是綠的,花是鮮豔的,連笑意都是那麼燦爛。秦方遠見到一個乾瘦的美國白人老頭笑呵呵地走過來,於巖衝上前去先是擁抱了一下,然後在他耳前低語一番,秦方遠看到他抬了下頭,向他投過來一道目光。迎著這道目光,秦方遠也禮貌地示意。
這個LP叫喬克,瘦高個兒,一邊和於巖聊一邊走過來:“Dea
guy,
ice to see you.(親愛的年輕人,很高興見到你。)”上來握了下手,然後盯著秦方遠從上往下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