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同來之前已經聽鄭北說過這幅畫上的種種紕漏之處,他起初還有些不太相信,只以為是鄭北故意抹黑鄭錚的言辭而已。但是當他親眼看過這幅畫之後他才發現,這幅畫竟然和鄭北說的一點不差,處處都是十分拙劣的紕漏。
看過畫後,高同心裡登時有底,說話之時也有了極大的把握:“這幅清明上河圖竟然不同於我見過的任何一副,這上面的文字看起來還真是別具一格,不知道是出自哪位大師的手筆。老高眼拙,還請鄭掌櫃的指點指點。”
他這一番話似捧實譏,更將球踢給了鄭錚,要讓他自己來解釋這幅畫的價值所在。如果鄭錚解釋不出個什麼來,那可就算是丟了面子了。
“我也不知道這是誰的作品,高前輩你是業界名宿,難道也看不出來這幅畫是出自誰的手筆麼?”
高同本以為鄭錚好歹要遮掩一下,維護一下自己的面子,卻沒想到鄭錚竟然承認的坦坦蕩蕩,更反將一軍,一時間讓高同有些無計可施之感。
這下可就好看了,高同要是承認自己看不出來這幅畫的根底來,那就是承認了自己的眼光和鄭錚是一個水平線上的,這“前輩”的稱呼他還當得起當不起,那可就得好好的掂量一下了。
高同穩穩心思,深深的看了面色平靜的鄭錚一眼,心知自己還是看輕了這個年輕人,一時大意倒是讓他擺了一道。不過高同也是混世已久的老油條,這種事情倒也難不住他。他嘆了一口氣,一臉惋惜的搖搖頭,做出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來:“鄭掌櫃的,實不相瞞,這幅畫依我來看,是一副假畫。鄭掌櫃的將這幅畫放在店裡賣,這可是有點不太穩妥。”
見鄭錚並不說話,高同一手指畫,為自己所說的話增加說服力:“鄭掌櫃的,你看,這畫上面其他的地方不去說,單是這一輛腳踏車就……這幅畫在老高眼裡,壓根就是一副假畫,老高我怎麼能看得出是誰的作品?倒是鄭掌櫃你,難道根本沒有看出這幅畫是一副假畫?還是說……”
說到這裡,高同面色一沉,沉聲道:“還是說鄭掌櫃的你知道這幅畫就是假畫,卻仍然要用這幅畫去糊弄外行,從中漁利呢?這可不是我們經商的本分吧?”
高同不愧是混世已久的老油條,幾句話說下來,已經給鄭錚扣上了一頂大帽子。鄭錚要麼承認自己眼光差勁到辨別不出來這是一副假畫,承認自己是個沒有本事在這裡混飯吃的草包,要麼就得承認自己是個存心糊弄外行的黑心商人。高同這番話就是兩頭堵,讓鄭錚怎麼說都不行。
鄭錚略一沉吟,笑著說道:“高前輩您說笑了,這種這麼大的紕漏就在眼前,我怎麼會看不出來。”
“哦?這麼說,鄭掌櫃的你是……”高同面有異色,眼光閃動,十分期待鄭錚接下來說出來的話。一旁不語旁觀的鄭北臉上也露出喜色,等待著鄭錚落入高同的圈套裡。
鄭錚一擺手,說道:“經商的第一條規矩就是誠實本分,這一點鄭錚年紀雖然小,但是也懂得,我怎麼能幹出來那種事情?”
鄭錚頓了一頓,看向高同,笑意玩味的說道:“這幅畫上的紕漏我看的清清楚楚,但是這幅畫的價值我也清清楚楚,正因為如此,我才敢將這幅畫拿出來出售,否則不就是自取其辱麼?高前輩看不出來其中的門道所在,才會有此疑問,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鄭錚雖然心裡不是很有底氣,但是卻不願被這個高同佔了便宜,一番話夾槍帶棒,就差明明白白的說出來高同眼光差勁了。他臉上笑呵呵的,心中闕暗罵道:“想這麼輕鬆的收拾了我?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你這老不死的想幾句話將了我的軍,還是省省吧。”
“哦?”
高同被鄭錚一番話氣得不輕,暗地裡一個勁的咬牙,但是卻不好發作,他嘿嘿笑道:“鄭掌櫃的既然知道這幅畫裡面的價值所在,那還請指點老高一下,也好讓老高長長見識。”
在高同心中,他已經認定鄭錚就是在胡吹大氣,故意敷衍,所以他乾脆就直接問及這幅畫的價值所在,不怕鄭錚不露怯。
“這幅畫裡的價值也不是不能說,但是卻只能和買下這幅畫的人來說,讓其他人知道了的話反倒不太好。這也是我相信這幅畫有其價值的原因所在,還請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