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論及是否地道,是否光彩,鄭錚也覺得這件事情不怎麼光彩,不怎麼地道。客觀來說,這事情乾的的確是有那麼點下作的意思的,要是有人說鄭錚手段骯髒的話,鄭錚也不準備駁斥。不過感覺歸感覺,要是這事情再擺在鄭錚面前一次,鄭錚照舊還是會選擇用這種方式解決問題。
在這整件事情裡,跟鄭錚沒什麼直接的仇怨的鄭嚴以及其他的鄭家來人看起來是有點無辜,好端端的就被鄭錚這麼一個套給坑進來了。但是論及各人的立場,那他們也實在是沒什麼無辜的,誰讓他們是鄭永明那一派的人呢?本來就是雙方的爭鬥,實在是沒必要分出個對錯曲直來,也實在是分不出來,也就沒必要說什麼無辜不無辜的了。在鄭錚而言,要是不在現在對他們下點狠手,等到他們對自己下狠手的時候在後悔可就晚了。
現在這件事情已經辦妥了,那剩下的就只剩將這件事情收尾了。
劉所長和鄭錚客套了兩句,道:“鄭老闆現在是要把這件事情結束了?那個人怎麼處理,鄭老闆是什麼意思?”
聽著劉所長對自己的稱呼,鄭錚心裡明白,劉所長沒跟自己拉關係的意思,完全是將這件事情當作公事來辦的。這也正合了鄭錚的心思,要是這位劉所長跟他套交情拉近乎的話,這事情反倒是不好談了。現在這種公事公辦的口吻雖然顯得兩人關係疏遠了一些,但也正好談這件事情。
鄭錚略一琢磨,問道:“一般情況下,這種事情都是怎麼處理的?”
“五千元以下的罰款以及短時間拘留教育,一般都是這樣。”劉所長說道。
鄭錚聞言笑道:“這次抓到的女票娼的,應該就只有他一個吧?如果我想的沒錯的話,其他的被帶過來的應該不是PIAO娼的。”
“不錯。”劉所長點頭道:“其他的人都是按摩之類的情況,或許有點擦邊球,但是根本沒辦法說他們是PIAO娼。真正定下來是PIAO娼的,還就只有這麼一個。”
鄭錚點頭笑了笑。這種情況是必然的,鄭錚心裡有數,現在在劉所長這裡確認了倒也不意外。洗浴會所知道有人要在洗浴會所裡“辦事”,還要招來官面上的力量,不提前做個準備是不可能的。雖然他們答應下來了這件事情,但是也不意味著他們願意得罪其他的主顧。他們只要稍加操作,例如事先就定下來“只給那個年輕人帶來的人提供皮肉服務”之類的計劃的話,是很容易在做到鄭錚要求的事情的同時,又最大限度的保證自己的招牌的。
目的已經達成,對於洗浴中心的這點小腦筋鄭錚無心去管,他琢磨的是如何讓劉所長這邊滿意。這勞師動眾的幹了這麼一個事兒,到頭了卻只罰了最多五千塊錢,對於派出所整體的條件起不到什麼太大的作用,估摸著也就是每天的盒飯裡能多加兩個雞蛋了。
雖然蚊子腿兒再小也是肉,但是鄭錚並不這麼想。人家幫了這麼大的一個忙,不盡一份自己的心這是不行的,好歹得面子上過得去,不讓人家背後戳自己的脊樑骨吧?麻煩一點的就在於這事情還不是賄賂,不能直接大把大把的塞錢,得能讓這錢塞的名正言順,能讓派出所內的所有民警都從中受益。
仔細的琢磨了一通,鄭錚有主意了。他微笑著對劉所長說道:“劉所長,那你想點辦法,弄點不太嚴重,同時也是罰個款就能解決的罪名給他安上去。這樣一來,我交罰款您放人,我跟外面的人也有個說法。唯一要委屈的可能就是您了,得讓您背上一個受賄的惡名。您要是覺得無所謂呢,那就這麼辦。您要是覺得有問題,那咱就按流程走。”
劉所長想了想,笑道:“什麼受賄不受賄的,能把這件事情當成受賄的人也就只有你要解釋的那些人了。這些錢我一分都不會往自己兜裡揣,這是大家都看得見的,又有誰會說我受賄?唉……”
劉所長嘆了口氣,說道:“我都這把年紀了,往上走是走不動了,不如就站好這班崗。那些小夥子們,天天東奔西跑忙來忙去的,也不容易啊……能為他們乾點事就乾點事情吧。”
說完,劉所長看了看手頭的口供,向鄭錚問道:“鄭老闆說說看,這個數額多大比較合適呢?”
“您看著來,只要事情不是很大就行。”鄭錚微笑道:“數額方面麼,您就在一個合理範圍內隨意選吧,反正不管多少都不是我來掏。”
劉所長也在這一行幹了許多年了,這其中的分量掂量的清楚,他略一琢磨,心裡便已經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