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浩文一本正經地說:“我說的可不是玩笑話。如果你任職期間跟我們企業沒有利害關係,辭職之後,有什麼不能到我們企業任職的?大不了過幾年吧。還有這個工資,是企業行為,願意給多少,那是企業的事,又哪裡犯法了?”
宋浩文等服務員上好菜走出包廂後,說:“我這不是給你去除後顧之憂嘛。來,我們先乾一杯。哇,這酒口感不錯,看來是真酒,年份也差不到哪裡。”
張去非淡淡地說:“這年頭,造假的多了起來。不過,像這種高階酒,造假是不容易的。我且問你,你剛才的話什麼意思?”
宋浩文微微一笑,說:“你我之間,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你之所以一心要讓我這個明星企業破產,讓我坐監,肯定不是出自你的本意,正如你上次說的,是有人推著你乾的。我理解你現在很為難,一方面是受到上面的壓迫,另一方面又受著良心的譴責,說句不好聽的話,就是風箱裡的老鼠,兩頭受氣。當然,你現在還存在僥倖心理,這其實是自欺欺人。”
張去非臉上紅白不定,說:“既然你能這樣理解我,我的心裡也好過多了。”
宋浩文哈哈笑道:“來,我們再吃點菜,喝點酒。這次咱們連幹三杯。”
張去非急忙拒絕道:“我的酒量不行,還是慢慢來,我喝的是慢酒。”
宋浩文不以為然道:“你雖然是做大官的,但是你我既然對飲,就要放下架子。人生難得幾回醉,人一死,鳥朝天。喝醉一次,多大的事!一人一瓶,不許藏量。”
張去非頭搖得像撥浪鼓。“我最多喝半斤,真的喝不來。”
宋浩文的臉一下子沉了下來:“如果你這麼不給兄弟面子,那下面的酒也不必喝了,咱們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說完,重重地將酒杯放到桌上。
包廂內的氣氛一下子降到了冰點。
宋浩文不說話,但張去非不能沉默。
張去非拼命壓下心頭的怒火,裝出笑臉說:“兄弟,這喝酒何必當真呢?喝多了可傷胃。”
宋浩文冷冷地說:“可不喝傷心。”
張去非一咬牙,說:“媽的,既然你這麼說,哥哥我把這酒乾了總可以了吧?”
宋浩文淡淡地說:“你可以不喝的。”
張去非心裡咯噔了一下,也不多言,閉著眼將三小杯酒一口氣喝了下去。
宋浩文這時的面色才慢慢好轉,終於帶著笑容拍了拍張去非的肩膀,說:“這才像是哥們!”
張去非這時把宋浩文家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他才不承認對方跟他有資格稱兄道弟。不過,面子上還得裝出受寵若驚的樣子,說:“是呀,咱哥倆是不打不相識啊。要不是因為這個案子,我倆怎麼可能認識呢。”
宋浩文盯住對方說:“既然你也承認我倆是哥們,那我就跟你說說肺腑之言。你現在若是按照上面的意思做,就對不住兄弟之情;不按上面的意思做,又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