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浩文接電話後,對顧紫薇說,麻煩你代我招待一下孫向前他們,晚上你和李玉兒就住在賓館,我晚上有應酬,回家可能較晚。顧紫薇說,要不要找個人跟著,這樣安全一點。宋浩文搖頭說,用不著。以我的實力,就是開槍也未必就能打中我。顧紫薇嗔道,你不要託大。會水的容易淹死,這都是過於自信的後果。宋浩文嘻嘻笑道,放心吧,我會非常小心的。
宋浩文不慌不忙地開車前往約定的地點,他對於今晚的見面充滿了信心。當他走進指定的包廂後,見到張去非正獨自一人黑著臉坐在包廂裡喝茶,看到他進來,張去非坐著不動,用手指了一下自己對面的沙發,用乾澀的聲音說:“請坐。”
宋浩文微微一笑,並不介意,坐下後,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大口地喝了半杯,然後放下茶杯,用手擦了一下嘴唇,笑著問道:“張司長,還有三四天就要開庭了,你現在急著找我,是不是有什麼好訊息要告訴在下?”
張去非臉色鐵青,不知是睡眠不好還是其他原因造成的,他盯著宋浩文說:“我們還是邊吃邊聊吧?”
張去非尷尬地笑道:“不會的。我想我們應該會聊得很愉快。”
宋浩文呵呵笑道:“既然張司長有信心,我自然也會有信心。菜點了麼?”
張去非有點不自然地笑道:“沒有。你這個尊貴的客人不來,我怎麼好先點菜。”
宋浩文自言自語道:“再過幾天就要坐監了,還尊貴個屁啊。”
張去非乾咳了一聲,說:“我們先喝酒吃菜,你那事待會兒再聊。咱們用什麼酒?”
宋浩文嬉皮笑臉地說:“反正沒有幾天好日子過了,要喝當然喝好一點的。”他轉身對門外的服務員喊:“幫我問一下你們老闆,你們店裡年份最長的茅臺是多少年的。”
服務員跑過去問了,回來說:“年份最長的是四十多年的。”
張去非聽得心驚肉跳,勸道:“茅臺的質量一直很穩定,其實三五年的也可以了。”
宋浩文笑道:“沒有關係,反正這頓餐我包了。我這個人沒有權,但是有錢,不像張司長你們拿的是一點點呆工資。你們要是有了錢,就跟我差不多了。”
張去非接過宋浩文的選單,又添了兩道菜,不解地問:“什麼差不多?我們再怎麼弄,也不可能像你這樣的大老闆有錢。”
宋浩文嘿嘿笑道:“我不是說你們的錢能夠有我多,而是說如果你們有錢了,那就證明你們貪汙受賄了,也就跟我差不多,隨時可能進監深造了。”
張去非臉上一陣白一陣紅,乾笑道:“沒想到宋老闆還挺幽默。”
宋浩文看著張去非意味深長地說:“我是說,如果真的想有錢,最好還是別做官了。你要是肯辭職到我公司任職,我可以立即讓你成為億萬富翁。”
張去非嚇了一跳,說:“你這算是暗示給我行賄嗎?”
宋浩文譏笑道:“如果你在位,我給你錢,這是行賄,你有罪,我也有罪。可如果你不在職了,我企業高薪聘請你,那是企業行為,跟行賄完全不搭界的。”
張去非苦笑了一下:“你這是把紀律執法部門當成傻子了。”
宋浩文一本正經地說:“我說的可不是玩笑話。如果你任職期間跟我們企業沒有利害關係,辭職之後,有什麼不能到我們企業任職的?大不了過幾年吧。還有這個工資,是企業行為,願意給多少,那是企業的事,又哪裡犯法了?”
張去非疑惑地問:“你跟我說這些幹什麼?明明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
宋浩文等服務員上好菜走出包廂後,說:“我這不是給你去除後顧之憂嘛。來,我們先乾一杯。哇,這酒口感不錯,看來是真酒,年份也差不到哪裡。”
張去非淡淡地說:“這年頭,造假的多了起來。不過,像這種高階酒,造假是不容易的。我且問你,你剛才的話什麼意思?”
宋浩文微微一笑,說:“你我之間,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你之所以一心要讓我這個明星企業破產,讓我坐監,肯定不是出自你的本意,正如你上次說的,是有人推著你乾的。我理解你現在很為難,一方面是受到上面的壓迫,另一方面又受著良心的譴責,說句不好聽的話,就是風箱裡的老鼠,兩頭受氣。當然,你現在還存在僥倖心理,這其實是自欺欺人。”
張去非臉上紅白不定,說:“既然你能這樣理解我,我的心裡也好過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