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石就是玩命,你不如跟我們就在湖邊敲石頭,雖說掙的少些,但三天吃一回肉已經很不錯了!”
馮狗兒道,
“我也知曉摸石危險,不過我娘病了,我想多掙些銀子回家給我娘瞧大夫!”
他這麼一說,大家都沉默了……
顧十一就這麼跟在這一群人後頭進了小鎮。
這藍月湖邊的小鎮裡最高最大,佔地最廣的就是顧家的宅子,不過住在裡面的都是些家眷和僕從等,真正潛心修煉的顧家人,都是在藍月湖附近的一座無名山上,因著上頭開闢洞府的都是顧家人,所以鎮上的人都叫那座山為顧山。
顧十一進了小鎮,只覺得一股熟悉感撲面而來,
“這裡跟我離開時沒甚麼兩樣!”
二十五年過去了,藍月湖邊的小鎮仍是那樣,最大的宅子是顧家的,位於鎮中心,外面一圈是小妾,大管事們的家宅,再外面是小管事的,再外頭便是許多商號和鋪面,小鎮最外圍就是給凡人工匠們搭建的窩棚,一片片的低矮潮溼,一條大道從中間穿過,可以直通鎮中心,不過若沒有通行的令牌,是沒有法子穿過小管事那一層進入內圍的。
顧十一跟著那一群年輕人進了鎮子,看著他們去往窩棚尋找熟人,自己則再往裡走,尋了一家客棧住下,此時天已經黑透了,小鎮的外圍燈光極少,那是因為住在裡頭的工匠們捨不得用油燈,而越往裡走越是燈火通明,顧家大宅裡更是燈火輝煌,犄角旮旯都能照到。
顧十一揹著手在小鎮的街面上狀似悠閒的溜達,實則一雙眼卻是在來往的行人臉上巡視,似乎想從中找出某個熟悉的面孔來,走著走著不知不覺到了一處十分熱鬧的街面。
顧十一看見那些濃妝豔抹的女子,就是微微一笑……
世俗之中從來是黃賭不分家的,這藍月湖旁的小鎮聚集了大量的工匠,他們辛苦賺來的銀子不少人是拿回去養家餬口,卻也有不少人,有銀子在手便要送進花樓之中某個女子,又或是某個賭的熱火朝天賭坊之中的,小鎮之中這一條街兩邊都是做這樣的生意,顧十一一跟著老道士“見多識廣”,進了這樣的街道倒如進了自家菜園子一般神情自若,遇上過來攬生意的花樓女子,她還上下打量評品一番,
“小娘子,你這臉上的粉也忒厚了……嘖嘖嘖……這是眼角有皺紋了吧?”
所以不是小娘子,應該是老孃子了!
“哎呦……你們這花樓是這鎮上第一家,倒是好大的口氣,多少銀子過夜啊?”
“太貴!太貴……這樣的貨色,也就值得了一錢銀子……”
待氣得那些花樓女子快動手揍人之時,她才一溜煙兒鑽了賭坊,在裡頭擠來擠去,猛然瞧見了一個有些面熟之人,看了半晌終於想起來這是誰了,
“這是二房的三叔家的三哥,我那堂哥顧永平……”
顧十一其實不叫顧十一,按著字輩排,她應該叫顧雯茜,雖說是嫡長女,可她在大排行裡是顧家第十一個出生的孩子,所以都叫她十一,而這位顧永平排行在十,家裡人都叫他顧老十,小時沒少欺負顧十一。
顧十一退到角落裡,冷眼看著顧老十擠在賭桌旁邊,賭得那是面紅耳赤,大吼大叫,李燕兒見這賭妨雖然人多,可人頭湧湧之間,個個的眼都盯著賭桌之上,沒一人留意自己,於是悄悄從顧十一的胸口探出頭來,好奇的問道,
“你們家到底多少個孩子?”
那是老十,這是十一,有沒有十二、十三、二十啊?
說起這個,顧十一都是一臉的無奈,
“那可不少……我們家可是個大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