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忽然轉了向的夜風與水流,兩條漁船在船工們咬牙拼命的搖槳之下越行越快,本來還緊追不捨著的一葉葉小扁舟此時無論怎能拼了命地劃都沒法追上漁船,更別說要將兩條漁船給鑿通砸沉了。
疾行的兩條漁船無往不利,在撞開馳援包圍而來的幾葉扁舟後,只見組成水上鏢局的其中一艘雙層大船已然漸漸靠近。
高振的這幾艘雙層大船雖說比大樓船還要遜色不少,但比之普通做水上生意的雙層畫舫,還是要氣派和結實不少。
在側面正對著兩條漁船的那艘雙層大船之上,還高高立著兩座瞭望臺,瞭望臺上此刻已經站滿了人,他們手持弓箭,在兩條漁船進入射程的那一刻便搭箭而射。
數不清箭矢滿滿當當射向疾馳的漁船,許為等人變拿東西擋著邊躲閃,所幸他們人不多,擠一擠也可以可以全部撤進漁船的船艙之中。
一輪輪的箭矢扎進木製的漁船,木板破碎的聲響不絕於耳,漁船行進的速度也被箭矢齊射的勁道給減慢了一些。
漁船內,陸敏悄悄伸出頭望著近在眼前的雙層大船,這大船雖高,但他們現在所在的這艘漁船也不算矮,只要能夠有機會停穩,即便是醉酒老頭也能靠著繩索攀上雙層大船。
於是陸敏對猶豫不決的老頭,以及老頭那嚇破了膽的大兒子說道:“現在退也退不回去了,給我全速前進狠狠撞前面那艘大船,只要這次能活著回去,我賠你兩艘雙層的。”
“都這樣了,哪裡還有命回去啊……現在掉頭,阿爹,咱們躲在船艙裡肯定還來得及。”醉酒老漁夫的兒子著急忙慌道。
醉酒老頭聞言一巴掌拍在兒子的頭上怒道:“沒種的東西,這船掉個頭就得花多少時間和力氣,搖槳的弟兄們怕是也劃不動了,現在回去不是被箭矢給射沉就是讓後面扁舟上船錨等物給砸沉。”
醉酒老頭打完一巴掌,看著可憐巴巴的害怕兒子,又自己扇了自己一巴掌後悔道:“也怪我財迷心竅,這回有命掙沒命花。”
許為見船工們都有些畏縮不敢用力划槳向前,又聽聞船艙口觀望的金蛇衛在大喊“不好他們要用火箭了”,知道情況危急的許為對司馬玉戡說道:“要不還是我倆帶人下水,找個人少的地方再用鉤索上船吧。”
“不可…”醉酒老頭擺了擺手道,“我在這燕雀湖上行船多年,各處水勢我見過就忘不了,此水上鏢局附近多暗礁暗穴,底下水流漩渦兇猛無比,諒你功夫再高也未必能敵得過那忽硬忽軟,撕扯拉鋸你的湍急水流。而且此時湖水最為冰涼,下去了再上來,哪裡還能有跟人拼命的力氣。”
陸敏叉手於胸前,“既然如此那就更是隻能強攻了,大船已近在眼前,老先生你得快下決定了。”
“撞上去之後我會讓我的人想辦法搞定船,幫你們擺平退路,不過若是此番能活著回去,我要再多拿一百貫錢。”老漁夫喝了口酒道。
“成交,船給你換新的,此外我再給你兩百貫。”陸敏大手一揮道。
另一邊鎮山三帥所在的漁船一開始要快些,但因為不知道接下來該幹什麼,所以慢慢停了下來。
突然在船艙裡偷看外面情況的醉酒漁夫的二兒子看到父親所在的那條船一點都沒有要減速的跡象,大驚失色道,“不好,我阿爹要用他們那艘漁船去撞前面的大船!”
智帥聞千羽一把按住掌船的漁夫二兒子道:“不用跟著你爹和兄長一起,這艘船得留下來。”
於是兩艘船用起了完全不同的策略,“轟隆”一聲巨響後,許為等人所在的漁船直直撞進了雙層木船,將那木船撞了個大窟窿,而他們這條漁船也因為巨大的衝擊力而導致艙板開裂近乎散架。
另一邊鎮山三帥所在的漁船則停了下來,故意放慢速度等後面的扁舟跟上來,他們的策略截然相反,竟是打算依靠著相對大的漁船作為據點,而去奪取附近的所有扁舟。
智帥聞千羽的這個計劃需建立在一個基礎之上,那便是大船瞭望臺的一輪輪箭雨能夠完全停下,因為四周追來的扁舟雖多,但也有先後快慢,只要搶在這些扁舟彙集之前以多擊少,勝算仍在隱山衛這十五人手中。
而聞千羽所依賴的計劃實施條件,此時已然達成,六艘雙層大船並聯雖穩固,但一來這雙層木船還算不上真正意義上的大船,上面的人應該也沒有想象中那麼多,所以噸位還不算夠。
二來這畢竟是在水上,中小型的漁船不經意一撞,依然會將大船撞得搖晃,更何況是十個壯漢搖漿的全速撞擊。
因此許為眼前的雙層大船被撞了個搖晃不止,眺望臺上的弓箭手更是被撞得翻倒一地。
許為和司馬玉戡在撞擊的瞬間就調整好了身形,兩人甚至都不需要繩索,一個助跑蹬在船頭,再借著大船側面踩上兩腳,輕而易舉便登上了這座水上鏢局。
司馬玉戡將麻繩一頭綁在附近的木頭柱子,再將另一頭扔回下面的漁船,許為他們那條漁船上的金蛇衛則一個個沿著麻繩爬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