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謝承東這樣說起,傅良瀾如同吃了顆定心丸,想起金陵,想起孃家,她心知這一個年,父母是無論如何都沒法安度了。
她心底嘆了口氣,腳步輕緩的離開了書房。
東院。
“小姐,藥已經熬好了,您快趁熱喝吧。”阿秀端著一碗藥汁,配著幾樣精緻的果脯,從外間走了進來。
良沁聞著那股苦味,胃裡便是生出幾分噁心,卻不得不壓著,將那碗端了起來,眼兒一閉,咕嚕咕嚕的喝了下去。
阿秀瞧著良沁苦的皺起來的小臉,便是有些心疼,“小姐,也不知這藥到底有沒有用?您這也喝了也有一陣子了,要不,咱別喝了?”
良沁搖頭,“良藥苦口,張太太也說了,她將這藥喝了半年,才懷上孩子,我這喝了還不到一個月,哪兒就能停了。”
“小姐,你別怪我多嘴,您年紀還小,要孩子的事順其自然就好,您怎麼.....這麼想要孩子?”
良沁被她問的微微一怔,她想了想,才道;“阿秀,我想要一個和我血脈相連的骨肉,有了孩子,我心裡才有了依靠。”
“司令也是您的依靠呀。”阿秀不解。
“司令?”良沁默唸著這兩個字,輕輕搖了搖頭,“司令有姐姐,有齊夫人,往後....也許還會有別人。只有孩子,我自己的孩子,才是我自己的。”
良沁想起康兒和平兒,縱使她對兩個孩子真心疼愛,可在孩子們的心裡,她永遠都只會是小姨,而不會是母親,哪怕是姐姐的孩子,也與她終究是隔了層肚皮。
“說起來也是,大小姐和齊夫人膝下都有子女,小姐總歸也要給司令生個孩子,地位才能穩固。”阿秀頭頭是道。
“我想要孩子,也不為穩固地位,我只想要個小人陪在我身邊,不論發生什麼事,有這麼一個小人在,我心裡就踏實了。”良沁看了眼自己平坦的小腹,想起自己在川渝時,曾將那個孩子保到五個多月,她曾清晰的感覺到孩子的胎動,那種滋味實在是無法言說,唯有懷過孩子的人才懂。
阿秀端著空藥碗走出屋子時,迎面就碰上了大步而來的謝承東。
“司令?”阿秀一驚,想要藏下藥碗已來不及。
謝承東拿起那一隻藥碗,與阿秀問道;“這是什麼?”
“這個.....”
“說。”謝承東斥道。
“這個是小姐喝的藥。”
“她病了?”謝承東眸心微震,想起昨日來瞧良沁時,她還好端端的。
“不是,司令,這藥....是給小姐調理身子用的。”阿秀將話說的有些模糊,謝承東卻是明白了,他將碗擱下,走進了良沁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