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一件,哪怕是一百件,一千件,只要他能做到,他也會答應下來。
“阿秀跟了我這些年,一直都是忠心對我,她今年也有二十歲了,我不想再耽擱她,你....能不能做主,把她許給邵長官?”
謝承東沒曾想到良沁與自己說的是阿秀的事,他幾乎想也未想,便是將頭點了下來,“邵平為人忠厚,阿秀嫁給他,也算是個好歸宿。”
“我想讓她為妻,我不願讓她當妾。”良沁聲音很輕,謝承東卻還是聽了清楚。
寧為窮人妻,不做富人妾。
謝承東心裡頓時不是滋味,他默了默,才道;“邵平不曾娶妻,阿秀嫁過去,不會受委屈。”
良沁聽他這樣說來,才微微鬆了口氣。
謝承東看著她的面容,念起她不論是當初嫁到川渝,還是跟隨自己回到江北,她一直都只為妾,縱使他愛她憐她,卻連個正室的名分都不曾給她。
說來可笑,他一直口口聲聲要把天下打下給她,卻從沒想過,她要這天下做什麼,她想要的,他從沒給過。
“沁兒,”謝承東捧起了她的面頰,他的眼眸深邃而黑亮,低聲開口:“江北軍這次若能驅除日寇,若我能活著回來見你.....”
良沁聽到此處,心頭便是一顫,她向著謝承東看去,“你這次去東北,是要和扶桑人打仗?”
謝承東點了點頭,“不錯,扶桑人捲土重來,在平頂山誅殺手無寸鐵的平民百姓,這場仗,咱們不得不打。”
“你什麼時候,才能不要打仗。”良沁的心抽緊了,一語言畢,她微微側過身子,不願讓謝承東看見自己眼底的悽惶。
“等將日寇打出中華,到了那時候,天下,富貴,權勢,這些我全不要,我帶你去過平平淡淡的日子,只有咱們兩,只有我和你。”
良沁眼睫微顫,謝承東沒有再和她說下去,而是抱住她的身子,吻上了她的嘴唇。
起先,良沁有些不適應,她伸出胳膊想去推他,可她的力氣壓根撼動不了他分毫,輾轉間,她已是讓他壓在了床上,良沁想起以後,只覺心底發慌,唯有身上這個男子,才是實實在在的。
他的氣息溫暖,懷抱寬厚,良沁但覺自己如同一葉浮萍,一絲柳絮,天涯海角,隨同他去。
傅良瀾趕來善橋的翌日,謝承東便是帶著兵馬,連夜奔赴了東北。
她去了良沁的院子,姐妹兩近一年未見,再見時,彼此都是一怔。
“良沁....”傅良瀾看見妹妹,只覺心裡百感交集,良沁早知她要來善橋,此時看見她,倒並沒有太過驚訝,只是喚了一聲;“姐姐。”
傅良瀾走到良沁身邊,近一年的日子未見,良沁看起來雖是身子孱弱,但氣色比起在北陽時,卻是要好看了不少,傅良瀾眸心下移,看著她手中端著的湯藥,遂是問道;“這是怎麼了?你生病了?”
良沁搖了搖頭,“娘近日身子不好,已是喝了好些時日的湯藥。”
“既如此,那我隨你一道去看看六姨娘。”傅良瀾挽過妹妹的胳膊,當日在北陽,因著齊自貞的事,謝承東雖不曾懲治過她,可她的地位卻是一落千丈,謝承東而後來到江南,就連江北軍中的一些將領都是舉家南遷,搬了過來,她身為正妻,謝承東卻遲遲不曾下令,讓她帶著孩子們過來。
萬般無奈下,傅良瀾才帶著女兒,隨著張團長一家一道趕來了善橋,誰知她這邊剛到,謝承東就是領兵離開了江南。
“良沁,你知道嗎,齊自貞瘋了。”
姐妹兩緩緩走著,快到六姨太的院口時,傅良瀾輕聲吐出了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