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顧美蘭啐了一口,“夫人何必自欺欺人?說的好聽,口口聲聲的為了國家,為了百姓,說白了不還是為了自己的野心?”
良沁沒有再說話,無聲的低下了頭。
“壞事做盡的人,不會有好下場。”顧美蘭聲音靜定,“他們這些軍閥,手上都沾染了太多鮮血,一個個死不足惜。”
良沁心中微震,她看著顧美蘭的側顏,顧美蘭今年剛滿二十歲,側顏依舊是青春貌美,念起她因著謝承東,年紀輕輕卻落得家破人亡,良沁心中悲涼,不知是為她,還是為己,只覺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
這樣的恩恩怨怨,冤冤相報,亦不知何時才是個盡頭。
“司令,這裡有一輛車!”
夜色中,渝軍侍從手中握著火把,與不遠處的梁建成開口。
梁建成聞言,頓時趕了過來,他一把從侍從手中將火把奪下,先是照了照車內,就見一個司機趴在駕駛室,已是七絕多時,他又將火把在那車牌上一照,道;“這是江北軍的車,司機也是江北軍的人,顧美蘭一定就在這附近,去給我搜!”
“是!”侍從四下散去,梁建成握著火把,望著黑漆漆的夜空,他眉心緊擰,終是喚著良沁的名字,尋覓在夜色之中。
“司令,發現前面有個廠房,裡面燃著火堆,顯是有人。”侍從氣喘吁吁的從前方來報,梁建成眸心一震,立時攥住了侍從的衣領,啞聲喝問;“那廠房在哪?”
“就在東面不遠。”侍從話音剛落,梁建成便是鬆開了他的身子,向著東面跑了過去。
“司令,您小心,當心有詐!”副官眼眼皮一跳,連忙跟在梁建成身後,梁建成沒有理會,身後的侍從幾乎追不上他的腳步。
聽到動靜,顧美蘭神思一震,她從半夢半醒間驟然清醒,再看良沁,已是昏迷過去,她抬起腳,踩上了良沁肩頭的傷口,讓她活生生從昏睡中疼醒。
顧美蘭向著周遭看去,生怕會有人從窗外向著自己開槍,她在身旁堆了幾個油桶,緊緊挨著良沁,令人不敢開槍。
聽見腳步聲,顧美蘭握著槍支的手指倏然攥緊,她向外看去,這一夜月色極好,十分清晰的看見了一道頎長挺拔的身影,當先走了進來。
月色落在他身上,十分清晰的映著他的五官,顧美蘭與良沁俱是看的清楚,來人是梁建成。
“顧美蘭,給我放了她!”梁建成透過火堆,看著良沁肩頭滿是鮮血,她面色蒼白,眼底悽惶,梁建成剛看一眼,便是厲聲對著顧美蘭開口。
顧美蘭站在良沁身後,手中的槍指著良沁的腦袋,眼見著梁建成向著自己走來,立時道;“你別動!你再敢往前走一步,我就在她身上打一槍!”
梁建成見她眼眸中滿是陰狠,他看了眼良沁肩上的傷,即便怒火洶湧,卻也還是停下了步子。
“把槍扔到地上,讓其他人全都給我滾出去!”顧美蘭幾乎是嘶聲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