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季白塵的話,鄒琴淒厲的笑聲盤桓在整個會議室,待她冷靜下來,眉眼鋒利,一點不留情,“季總,想必你手裡一定有季老爺子的股權讓渡書,到現在這個地步了,您還不準備讓在座的各位知道麼?這對母子存的什麼狼子野心,連我都看出來了,在座的各位還能看不明白?”
李老鄭重得站了起來,雖然年邁,背影看著傴僂,可面上的肅然依舊不減上年,“季總,我們幾個老朽雖然年紀大了,但是眼不花耳不聾,您剛才借旁人的口放出的這些證據我們都瞧得明白。”
“剛才的那些證據,我們信了,接下來您大可亮出您的底牌。”
陸老坐在下邊和李老視線交匯後一齊點頭,兩個老人雖然鬥了一輩子,可在這會兒卻無比統一。
誰有能力,誰是狼子野心,他們看得明白。
“季總,我們相信您。”
“對啊,季總,您說吧,您的意思我們都懂了。”
.......
股東們緊接其後開始表明自己的立場,所有人的目光都向季白塵匯聚,再也沒有人把注意力放在荀瑛和修曄身上。
他二人如同跳樑小醜般,雖坐在主座,卻似隱形人。
修曄磨著後槽牙,找準機會分辯幾句,“修家與各世家的仇怨都是過往雲煙了,各位都是生意人,自然是利益至上,我修家怎麼可能會放棄大好的收購企劃,轉頭做出毀了季家祖業的事,這傳出去對我和修家有什麼好處?”
“鄒總,您可不能為了自己活命胡亂猜測,鄒總的人品在業界可是有目共睹的,一個為了利益哪個男人都願意勾搭的女人,在這裡有什麼說話的權利。”他挑了挑眉,輕曼得懟了回去,自認為對當前的局勢還在掌握之中。
“我聽說,鄒總私底下玩得可開了,幾大世家的繼承人大多都曾是您的裙下臣,直到今日看起來也頗有風韻,呵,說不準季總口味比較重也被您爭取了。”
修曄唇角的訕笑堆得滿,將他原本溫柔多情的面容盡數籠罩在一片囂張的冷意中。
鄒琴這女人的所作所為,在場的誰不知道。
她說的話又有幾分可信。
修曄的眸子繞到季白塵身上,鄒琴嘴裡說季老爺子的股權讓渡書,這東西怕是季白塵一時半會兒還要不到。
以季老爺子謹慎小心的性子是絕對不肯給的。
論股權,加上自己手中和荀瑛的,他可比季白塵捏的要多。
這麼算下來,一些世傢俬隱而已,就算眾人知道荀瑛是他親生母親又如何,只要修家握在他手上,他就有理由吞併季家。
李老和陸老抱著手沉眉,他們不知道季白塵在等什麼,為什麼對於修曄的話完全不放在心上,但他們願意等,季總既然回來了,一定會給他們個交代。
李秘書遞了杯咖啡進來,季白塵正認認真真得往咖啡里加糖和奶,一勺糖,半顆奶,一向是他的習慣。
他不喜歡太苦的咖啡,故意將撕拉奶球的動作放得又慢又磨人。
一旁的裴羽扶著額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看著他將奶倒進咖啡中,緞帶般融化在咖啡裡,再一點點沉下去,她是真是忍不住了。
裴羽不知道他在等什麼,坐在這裡半晌真有些累了,等修曄說完,故意加重嗓音笑得婉轉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季白塵迅速按住她的手,她皺了皺眉,不帶搭理,冷媚的杏眸直直對著修曄,又傲又澄澈,“修少爺,我跟鄒總也算是老對頭了,以前她是我的狠毒後媽,後來她是我裴家的仇人。”
“不過論狠毒變態,她跟你比還是要遜色許多吧。”
“李秘書,來放點東西給各位看看這位修家少爺是怎麼人前樂善好施,人後變態陰狠,不去當奧斯卡影帝真是太可惜了。”
李秘書瞧了眼自家主子那張冷臉,轉而又對上裴羽堅定不移的眸光,最終只是嘆了口氣,吩咐手下人將裴羽身上取下來的錄音器裡的片段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