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等下次了,”阿冬忙道,“這次也別準罷。”
“呸,你做夢哪!”
蒲兒朝阿冬做個鬼臉,見沈鳶傷口已經紮好,連忙揣了銅板,扶著她走出院門去。
回到杜公館,才記起忘了找葉慈眠討替換的傷藥,蒲兒欲回頭再跑一趟,沈鳶道:“罷了,今日府內繁忙,本就缺乏人手,你離開這一陣,都不知那邊亂成什麼樣了。你且回席幫忙去罷,需要換藥時,我再去便是了。”
那話自然是有私心的,她們彼此心知肚明,蒲兒也不多言,便點頭應了。沈鳶從側梯上去,回房換一件寬袖的旗袍,將那傷損的手臂遮了,又重回一樓招待賓客。
喜事賀到傍晚,筵席散了,徐吳兩家在門外作別。
沈鳶陪杜呈璋送客,許是失了血,又兼天色晚了,她站在夜風裡,只覺手臂有些發涼。
她一手捂著受傷的小臂取暖,那動作被杜呈璋看見,他不知情,伸手來握她的胳膊。好巧不巧,隔著衣袖一把抓在傷處,沈鳶低低“唉喲”一聲,杜呈璋皺眉道:“怎麼了?”
那時身旁有人經過,她喚了沈鳶一聲,沈鳶抬眼看去,是林宛潔。
“原來是大少奶奶,”沈鳶微笑寒暄道,“今日太忙了,竟都不曾與你說幾句話……”
“你還說這些作甚?”杜呈璋不耐打斷,“我問你,你的手怎麼了?”
沈鳶哽了一哽,林宛潔也有些尷尬,只好草草兩句作別,轉身上車回府。
回過神時,杜呈璋已將她衣袖擼起,白色紗布暴露出來,沈鳶嚇了一跳,擔心教周蕙裡看見,慌忙將衣袖放下,低低說道:“你做什麼!我不過是讓貓抓了一道……”
“貓?哪隻貓?”
“還能是哪隻?”蒲兒在旁忍不住道,“這杜公館裡,不就只有姨少奶奶養了貓嗎?”
杜呈璋聽完臉色沉下去,沈鳶以為蒲兒無禮惹他生氣,連忙斥她兩句:“蒲兒,你是怎麼跟大少爺說話?”
見賓客也散盡了,她拉著蒲兒便往回走,杜呈璋望著她遠去的背影,立在原地未動,阿福走過來,杜呈璋慢慢問:“大少奶奶手上的的傷,是誰給包紮的?”
“今日未請醫生來府。”阿福回答,“不過晌午時候,大少奶奶曾帶蒲兒出去一趟,至於去了哪裡,這……大少奶奶沒有用車,小的也就不知道了。”
良久,杜呈璋悶悶“嗯”一聲:“行了,你退下罷。”
杜家大事塵埃落定,當晚家中歡聲笑語,一片喜氣洋洋。
才訂婚的杜呈琮、杜元茉自不必說,難得今日四少爺杜呈瑞也從學校回來,周蕙裡心中高興,打電話喊了錢太太、趙太太來一同打牌。眾人喧嘩熱鬧到深夜,怎奈沈鳶忙了一日,疲乏不堪,後來實在撐不住,便同周蕙裡說一聲,提前回房休息。
她經過二樓,見那客房亮著燈。好奇走過去看,原來是杜呈瑞在燈下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