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願為了方便切磋,沒敢帶面紗,此時往臉上罩了一個不倫不類的面具。她手裡提著把刀,對著那少年抱拳道:“不打無名之輩,在下朱願,請教閣下尊姓大名?”
那少年“嗤”一聲笑:“蔣學瞻!”他身形一晃,率先出了手。
遲願步法一變將那長刀讓了過去,自己也將長刀甩出鞘,回身一刀自上而下劈了下來。她從小所學即是劍法,此時這柄長刀在她手裡頗有些不倫不類的怪誕。遲願自知沒那天賦幾天之內學會一樣新的兵器,就乾脆琢磨了一整夜在赤羽劍法中擷取了幾個可用單鋒兵刃使出的招數,又刻意跟著顧淵學了幾個身法步式的花樣子。此時她在臺上這麼一股腦的擺弄出來,還真的沒有人認出她使劍出身,只覺得這刀法好生怪異,不像是正門大家的功力。
遲願刻意放水,讓蔣學瞻多走了幾個回合後,才暗暗放出些許赤羽真氣。他們自知不能暴露身份,所以計劃之中也只能想當然的認為玄門之人認得出天劍傳人特殊的真氣——誰知道認得出認不出呢,顧淵冷笑的原話就是,瞎貓試試抓個死耗子唄。
天曉得那位玄門死耗子聽見了會不會給氣死。
“砊啷”一聲兵器相接,遲願用了七成靈力猛地將對方甩了出去。她已經拖了三十個回合了,該做的工作差不多也都做了。對面蔣學瞻明顯連氣都換不下來了,她也懶得繼續將這戰局拖下去,便透過面罩去看立在場邊抱著雙臂的顧淵,看見那頂斗笠微微向下一點。遲願右手便陡然發力,只三招便將蔣學瞻擊出了擂臺。
孟掌門臉色黑的堪比硯臺。遲願有些倨傲地看了他一眼,抱拳行禮:“承讓。”
“哈哈,看來小妹功夫已經不差了嘛,竟然出師大捷。”顧淵用扇子擊了兩下掌心,“既如此,我們也不好多叨擾,在下兄妹便先告辭了。”
“哥,我想吃那北風居的點心。”遲願壓低聲音道。
“知道了知道了,別整天惦記這個。”
兩個人嘀嘀咕咕,眼看就要走遠。
“留步。”蒼老的聲音響起,那孟掌門竟然撥開人群直接站了出來:“閣下打著江南顧家的名聲,究竟是想做什麼?”
“你什麼意思?”顧淵聲音裡聽不出喜怒。
“顧彥華的招數我還是有了解的,和這姑娘的路數那是完全不同。”孟掌門眼睛眯成一條縫,“二位喬裝改扮,究竟想要做些什麼?”
場面一時靜寂下來。黎夏心臟微微一緊。
顧淵卻哈哈一笑:“是真是假,也不是在下一張嘴說得明白的,這位老前輩若是老前輩相信我們是假的,那就請便。”
“歲晏風華。”孟掌門突然沒頭沒腦道。
黎夏心裡咯噔一響:這是要對暗號麼?
顧淵卻不暇思索道:“鴻過天青。老前輩竟是盟中舊人,晚輩少禮了!”
他似乎並不想多事,此時身形已經到了門外,卻不想那孟掌門突然面色一變,長劍出鞘便直指顧淵後心:“既然你真是南刀盟傳人,便陪老朽較量一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