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夏並不知道碧璽和雲貴人的關係,更不清楚明月和碧璽是親姐妹。憑藉著餘老闆娘的本事,也追查不到二十多年以前,波斯國發生的事情。
當時知道雲貴人和西域之國的男子御靈相戀一事的人,本就少之又少,過了二十多年,波斯國和西域之國都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御靈也已經駕鶴西天,此事自然是成為永遠都不為人知的秘密。
唐安夏單純的認為,明月是礙於自己告訴她:殿下喜歡碧璽。所以沉不住性子,便直接來到王府,瞧瞧這位能夠把文親王迷得神魂顛倒的女子,到底是何人。
於是,唐安夏吩咐婢女蓉兒:“你去正北殿,傳喚碧璽姑娘過來,就說皇城的月公主駕臨王府,想要一睹她的容顏。”
緊接著,又吩咐玉華道:“你去趟西側偏殿,按照公主的要求,讓側王妃夢琪一同過來,好歹是刑部尚書的女兒,總不好拂了她的面子。”
“是。”二人立刻前去。
唐安夏朝著芳嫣揚了揚臉:“公主怕是累了,去膳房拿些點心,再給公主換上熱茶,千萬別委屈了她的千金之軀。”
芳嫣嫻熟的續完了水,用手摸了摸茶壺的溫度,發現正好的時候,才倒入茶盞中,置於明月的跟前。
明月靜靜地看著她,眸色深柔,黑如墨玉般的瞳仁閃爍著和煦的光彩,滴溜溜的眼珠仔細地打量著芳嫣,問了句:“正王妃,你身邊有個這樣標誌的人兒,不打算早早替她尋個親事嗎?”
唐安夏一愣,明月這話是什麼意思?不解的反問道:“哦?臣妾身邊都是些凡夫俗子,自然比不得公主的明月殿,隨便抓一個宮人都是天生麗質,不知公主為何會提起‘親事’二字?”
明月美豔動人的臉上噙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靨,眉若墨畫,唇若點櫻,嘴邊含笑道:“本公主和皇城的錦衣衛指揮史關係密切。指揮史幻楓儀表堂堂,一直傾心於本公主。
他是前朝正三品的官職,芳嫣倘若能夠嫁給他,倒是高攀了些。有你這位正王妃的幫襯,相信很快就能從妾室,爬到正妻的位子。
幻楓為人不錯,一直都未曾娶妻,時常來明月殿坐坐。本公主就想著,讓他早點成家,家有嬌妻,就把心思收一收,省得對本公主念念不忘。
可惜明月殿的丫鬟宮人,幻楓都是見過的,沒有一個瞧得上眼,誰都相不中。本公主瞅著芳嫣眉清目秀,樣貌姣好,時而調皮可愛,時而乖巧懂事,一定很得男子的歡心。”
芳嫣一臉驚詫,她捧著茶壺的雙手微微顫抖,險些把茶壺扔到地上。
明月斜睨了她兩眼,嘴角的笑意更濃了幾分,讚美道:“芳嫣生得纖巧削細,膚如凝脂,白裡透紅,倘若一直都留在你身邊當個丫鬟,實在是可惜了些。”
唐安夏凝神思索了片刻,表情感激中卻透著幾分淡淡的漠然,婉拒道:“公主的美意,臣妾心領了。芳嫣已經名花有主,臣妾替她早就尋好了東家,等到時機成熟,自會讓芳嫣風風光光的出嫁。
至於您說得正三品錦衣衛指揮史,確實是一個不錯的男子,臣妾倒是有另外一個姑娘家,急需要尋個好人嫁了。不如,公主把這位幻楓公子介紹到文親王府,臣妾安排他們二人見個面,或許真的會成就一樁好的姻緣呢!”
明月把審視的目光從芳嫣的身上收走,晶瑩剔透的眸子定睛看向唐安夏,微微眯了眯眼眸:“哦?你說得這位急於嫁人的女子是誰?總要讓本公主先見一面,再定奪是否可以入得了幻楓的法眼。”
唐安夏朝著身邊正在端茶倒水的婢女擺了擺手,語氣溫柔親切道:“芷蕾!過來,讓公主看看你!”
芷蕾害羞地低垂著頭,挪動著慢悠悠的步子,走到正廳中間。
她畢恭畢敬地行了個禮:“奴婢參見公主。”
明月聽著她的名字略微耳熟,不由得心生好奇,朗聲道:“抬起頭來,讓本公主看看你有幾分姿色!”
芷蕾怯生生的揚起了下巴,那是一張恬靜自然的面孔。面板光滑白皙,長髮柔順美麗,臉蛋雖說不施粉黛,卻也有幾分嬌豔如春花的媚態。
明月瞅著她似乎在哪裡見到過,小聲嘀咕著她的名字道:“芷蕾?你是哪裡人?本公主瞧著你面熟,名字似乎在哪兒聽過?你是……”
身旁的婢女紫宸忽然想起來了,她指著芷蕾大呼道:“公主!她是太傅楊清的養女,當初入住儲秀宮的秀女,後來聽宮人們說,她在選秀當日,頂撞了皇后娘娘和舒妃娘娘,結果被趕出皇宮,貶回了太傅府。”
芷蕾立刻低垂下頭,一副委屈巴巴可憐楚楚的模樣,淚水在眼眶裡一圈圈的打轉,整個人就像是在狂風暴雨中被打蔫了的茄子一般,她心裡莫名其妙的覺得慚愧。
同樣是選秀入宮的女子,只有她一個被皇后趕了出來,而且無法回到孃家,甚至被太傅府的夫人們算計,只能淪落到了進入文親王府當個丫鬟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