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白月光◎
元旦後。
周浮回到寢室,幾個室友正在聊之前那個準校草的事情,說他在學校貼吧被掛了,腳踩三條船。
見周浮進來,情緒更是沸騰:“浮啊,你太強了,渣男識別器!”
周浮笑了下:“主要是他也太囂張了,朋友圈就掛著情侶耳釘的照片,還敢跟別人要微信。”
不過現在周浮已經沒這麼覺得了。
因為她遇到了一個更囂張的。
“不過,雖然這次這個人是渣男吧……”
幾個室友見她坐下,順著剛才的話題繼續延伸:“其實我一直挺好奇的,可以問嗎?周浮你到底喜歡年上還是年下,我們學校青年才俊也不少吧,怎麼學長學弟你都看不上啊,還是真就是兔子不吃窩邊草?”
周浮剛回頭看了眼資料,又扭頭回來,選擇性回答了一個:“年上吧。”
“不會吧,那之前我們大一的時候,那麼多學長追你,你怎麼一個也不理啊?”室友全員震驚:“我們當時還以為你喜歡男高呢。”
“那些還不夠上。”
周浮卻已經漫不經心地把頭扭回去,開啟桌面上的ps,“大個兩三歲,跟同齡人也沒什麼區別。”
“我靠!”幾人紛紛表示大受震撼,“那你要大幾歲才算大啊,你喜歡大叔嗎?”
周浮本來想說算是吧,但仔細想想,薛蘊當時來他們鎮上的中學支教的時候,大概也就二十四五歲,和她曾經拒絕過的那些學長們也沒差太多,還遠談不上大叔的程度。
只是那時候她才十幾歲,和薛蘊的年齡差是她無法想象的天塹,所以周浮一直都有一種,她比起同齡人,更偏愛年長者的錯覺。
周浮是單親家庭的孩子,父親早亡於工地事故,母親在她小學時再嫁,繼父人還算好,但重組家庭難免對原來的孩子有所忽視,尤其是弟弟和妹妹陸續出生後,來自男性長輩的親情在她的世界裡就更加缺位。
這些話是薛蘊跟她說的。
除此之外,薛蘊還跟她說了很多,他說她是他心裡最優秀的學生,如果有機會的話,希望她能往外走,去看看更廣闊的世界。
薛蘊從頭到尾都表現得一如她心目中成熟而體面的大人,溫柔又謙遜的君子,他說有志者事竟成,只要周浮願意,一定能考上很好的學校,成為比他還要優秀的人。
後來新學期開學,周浮上了幾天的課才得知,薛蘊自願申請調離鎮上,去到更偏遠的地方支教了。
他走得突然,待的時間又確實太短,短到都沒能留下一張面目清晰的照片。
現在要周浮去形容薛蘊具體面容如何,她都已經有些模糊,只能憑藉著曾經的記憶橫沖直撞,唯獨最清晰地記得——
那雙注視世間萬物都專注而又深情的眼睛。
聖誕節前,首都下起了今年冬天的初雪。
周浮寢室三個人都是本地人,早就對雪見怪不怪,而她足足看了三年,仍舊興趣盎然,常看常新。
打網球那天,雪已經停了,倒是積雪還很厚。
不過陳潤清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所以特地安排在了室內恆溫運動場。
運動場在市郊一個高爾夫度假村裡,週五出發,週六回來,兩天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