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浮終於下定決心,推自己一把。
她不能再後退了。
因為約的時間早,加上有訂位,吃飯這件事情上基本沒有浪費什麼時間。
七點出頭,周浮和於雪嬈就已經從餐廳出來,周浮把rs這邊給到的樣品讓於雪嬈帶回工作室先好好研究一下,自己則是等目送她離開後,走到相鄰的路口。
謝亭恕的車已經等在了那裡。
不等她走近,老李已經先從副駕上下來,為她開啟車門:“周小姐,聽說您要過來,他很高興呢。”
這裡的他,當然指的是謝亭恕。
——因為這次是周浮主動在微信上問了謝亭恕,是不是還在首都。
既然已經問出口去了,當然就沒法再逃避。
在看到謝亭恕發來了一個實時定位,顯示在老宅的時候,周浮那股惴惴不安,也終於被一雙無形的手按了下去。
“他現在情況怎麼樣?”周浮上了車,比起去問患者本人,當然還是覺得老李更加可靠,“看醫生了嗎?”
“是,已經叫醫生來看過了。”老李自然也沒有辜負周浮的期待,知無不言,“目前就是低燒,伴有咳嗽,本來食慾很差,不過聽說您要來之後,他特地讓我多做了兩個菜。”
周浮有些不好意思:“……我已經吃過了。”
“沒關系的,您就坐在旁邊陪陪他就可以了。”老李笑了笑:“他從昨天晚上回來就沒怎麼吃過東西,我本來還在想要怎麼辦,現在可真是鬆了口氣了。”
發燒,咳嗽,卻又斷食。
周浮想起當時在義大利的時候好像也是這樣,謝亭恕剛拔了智齒,發炎引起發熱,他頭兩天幾乎什麼都沒吃,那時周浮還以為他只是牙疼。
現在想來,她在謝亭恕身邊的時候,好像還真是挺漠然的一個人。
謝亭恕無論出了什麼樣的狀況,即便他在熱鬧的人群中也顯得彷彿一片落葉般蕭索,她也會找出能夠說服自己的,合理的理由,不去管他。
因為害怕自己會覺得他可憐,從而生出更多情緒。
所以總是在那種感覺剛出現的時候,就毫不猶豫地掐死。
轉眼,車子抵達熟悉的庭院門口。
周浮跟著老李進了院子,上次她來這裡的時候還是冬天,下著雪,一片蕭瑟景象,現在春暖花開,整個庭院也恢複了生機勃勃,草地毛茸茸的,枝頭掛滿嫩芽,周浮光看著現在的樣子,都能想象到再過一段時間,整片大地全面回暖之後,這裡會有多漂亮。
你看,他哪裡可憐,住著這樣的地方。
錦衣玉食的資本家。
周浮走進室內玄關,充盈的暖氣就明顯與室外劃開了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