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知道節哀是什麼意思的。
自從哥哥說爸爸是英雄後,她就經常看英雄的電視。
節哀。
是犧牲後說的話。
“什麼是犧牲啊?”女孩天真的問哥哥。
少年撓頭:“犧牲,就是死掉了,再也見不到了。”
老爺子很快聽說了訊息,急急忙忙的趕回來。
那一天很亂,女孩只是呆呆的,好多人從眼前跑過,誰把她抱進懷裡帶到房間躲起來,一直精神健朗的爺爺手裡的柺杖第一次真正發揮支撐的作用,佝僂的脊背微微顫抖。
一直快到晚上,江母才從隔壁嬸子家抱回了還傻呆呆的女孩。
男人沒有回來,戰士們只帶回來錦旗和牌匾,男人永遠的守衛在女孩不知道,也不會知道的邊疆某個角落,由於各種原因,甚至很難帶回他的屍首。
少年沒有回家,江母無比慶幸最近臨近期末考試,學校抓的緊,少年沒有機會往家裡跑。
至少讓他們有個準備再告訴他。
江母抱著女兒回到兵荒馬亂的家裡,雖然家裡是隻能給立個牌位,一個衣冠冢了,但該有的習俗還是要有的。
院子裡滿滿當當的都是人,老的少的,男的女的都有。但沒有人說話,所有人都靜靜的看著堂屋裡那面錦旗和牌匾。
院門口一個小孩天真無邪的聲音顯得格外清晰:“媽媽,我們是不是有席吃了?”
緊接著是結實拍在小孩背上的一巴掌,小孩沒帶來的嚎,人群微微動了動,小孩就被媽媽捂著嘴帶出去了。
最終還是村裡的老人開口了,將院子裡的人一頓安排,該攆回去的攆回去,能留下幫忙的留下幫忙,很快就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只是看看這一家老的老小的小,搖搖頭嘆了口氣。
這一家子又怎麼辦呢?
老人還是看重壯勞力的,眼下這一家子就剩下個半大小子了。
江母還是連夜搭著侄子的摩托去接兒子了,丈夫還留了一封信,但看不到他最後一面了。
少年看著眼眶紅腫的母親,有些顫抖。
或許是有親情感應的,他這幾天一直惶惶不安,還以為是臨近期末了緊張。
江母眼含淚水,告訴了兒子這個噩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