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不能夠!”石金山踏著大步往山下而去,絲毫不介意草木灰塵沾染在褲腿皮鞋之上。
太陽照常升了起來,耀眼的陽光給龍脊山鍍上了一層金黃色,枯木已然老去,新芽必會重生。相信用不了多久,它又會變回曾經鬱鬱蔥蔥的模樣。
…………
江州城是個人口已達千萬的大都市,犯罪率雖然不高,可大案小案還是接連不斷,警局唯一的一支刑偵隊人手少案子多,日常的工作多以外勤為主,隊長石金山和副隊長於德水各領一支隊伍,分別跟進不同的案件,除非大案要案,一般很少碰頭。
刑偵隊還有個政委,名叫牛家勇,他與局長是同期加入的警隊,也已經到了快退休的年齡。平時不分管案件,主要在局裡開開會操持下隊裡的日常工作,把好刑偵隊的大後方,讓兩位隊長不用為了這些瑣事分心。三人分工,各司其職,合作的相當融洽。
今天刑偵隊的會議室內,難得三大領導集齊開了個碰頭會,主持會議的牛家勇政委坐在桌首,會議桌兩邊分坐著石金山和於德水以及他們的得力干將。眾人屏住呼吸,凝神聆聽著桌上的錄音筆裡傳出的毛翠花聲音:
(我叫毛翠花,來自好貴省永豐市臘貴鎮毛家村,本想來江州市打打工掙點錢能補貼給家裡,誰知道剛剛下了火車就被一個叫鄭首銀的男人哄騙吃下了迷·藥……)她邊說邊啜泣,錄音斷斷續續,除了毛翠花的聲音,還有梁曉珺一直在旁耐心安慰的聲音。
(我醒來的時候,發現眼睛上蒙著眼罩,手腳是被繩索捆綁著的,嘴裡塞著毛巾,沒法呼救也沒法逃跑,當時除了迷暈我的那個鄭首銀,屋裡另有兩個男人日夜看守著我,他們一個叫阿威,一個叫阿亮。他們兩個畜生簡直就不是人!嗚嗚嗚……)說道這裡,毛翠花哭的泣不成聲,可想而知她經歷了多少人間的罪惡。
(我在那個小屋裡不知道被關了到底幾天,直到昨天晚上,麻暈我的那個鄭首銀又送來了一個女人扔在我身邊!他還叮囑那兩個男人一定要看好我們,說最近幾天龍哥就要把我們送走。)
(等那個叫鄭首銀的男人一走,那兩個畜生就開始喝酒,喝的酩酊大醉還不罷休!然後他們就……他們就……只聽梁曉珺安慰道:別說了妹子,你現在安全了,忘掉那些吧,他們再也不能欺負你了!)
(他們當然不能再欺負我了,因為他們都該死!!!)毛翠花突然發狠的語氣讓聽錄音的眾人有些毛骨悚然,一個被逼到極致的女人,真的是什麼都做的出來!
(那天后半夜的時候,我被身邊折騰的動靜吵醒了,眼睛被蒙上了我也知道肯定是阿威撲在我旁邊女人身上!突然我就聽到他一聲鬼嚎!叫的像殺豬一樣!他噌的一聲拔出了刀,發瘋一樣的亂刺亂砍,我拼命的往遠處躲,可還是被刺到身上好幾刀。當時我真怕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從毛翠花的顫抖聲音,可以想見當時情況有多麼危急萬分。
(突然我聽到‘噗呲’一聲,像是什麼東西被扎漏氣一樣,緊接著是阿亮鬼吼鬼叫的聲音。等阿亮不叫喚了,我聽到那個女人向我走來,她的腳步很輕,像貓一樣。可我被關了那麼多天,耳朵早已變得異常靈敏,我知道她會救我的,她是一個好人!)說道這裡,毛翠花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激動。
(她解開了我手上的繩索,卻不許我摘下眼罩,只跟我說了一句:“拿掉眼罩數一百個數再睜眼,不然眼睛會瞎的。”我乖乖的數了一百個數,等睜開眼時,那個救我的女人已經沒了蹤影,我連她長什麼樣子也沒看到,屋裡只剩下那兩個已經斷了氣的畜牲!我怕鄭首銀會突然再殺回來,便連夜逃離了那個小木屋,我就沒命的跑,沒命的躲,一直等到天亮!一直等到我遇見你……)
錄音播放到這裡告一段落,與會的眾人也基本上摸清了事件的脈絡,老於頭率先發言道:“從傷者毛翠花的口供初步推論來看,這是一個分工明確的綁架團伙,鄭姓男子負責下藥,是綁架的主謀和執行者,另外兩人阿亮和阿威只是負責禁錮看守人質的幫兇。”
他看了眼牛政委和石隊長沒有異議接著說道:“另有一個關鍵人物是毛翠花提到的‘龍哥’,這個人說過幾天會把她和另一個女人送走,這個‘龍哥’是人質的買家還是個中間人這點我們不得而知,這背後是否有更大的犯罪集團在幕後操縱?甚至和真武路五屍大案有沒有關係?買家買這些女人質去做什麼,都很值得深挖下去!”
石金山等於隊說完了,這才接著補充道:“昨天龍脊山燃起的山火今早剛剛被撲滅,早晨我去看了下,有幢森林裡的木屋被燒燬,裡面有兩具男性屍體,從位置和事發時間來看,和這個毛翠花提供的線索有一定吻合程度。但這個火是誰放的,人是誰殺的,一樣是要深究下去。從她的口供裡推斷,這兩名男性應該是死於這名被綁架的女性之手。但一名女子想要制服兩個手持刀具的大男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毛翠花是否參與了謀殺這兩人,目前還不能排除這個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