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光溜溜瑟瑟發抖的吳旭剛,劉星皓不免有些心生憐憫,眼前這個年輕人和幾天前剛關進來時的自己有什麼兩樣?一入牢門深似海,若不是機緣巧合博得江老大的賞識,只怕自己也要經歷這一番欺凌整治。
他正要開口提吳旭剛求情,只聽牢門外傳來老孟鏗鏘的聲音:“江老大,正忙著哪?有你的一封信讓我給捎來了!”
“來信了!?”江老大一聽這個,咕嚕一下從床板上蹦了下來。“快拿來,快拿來!”
他從老孟手裡一把奪過信來,信封已然被拆開,寄進監獄的信件都是要經過開封檢查的,以防止有違禁品或書信串供什麼的。
江老大掏出信紙仔細端詳著,像得了什麼絕世武功秘籍一樣,臉上的橫肉都笑出了一朵花!
瞧見江老大高興的樣子,幾個新來的小弟包括劉星皓都是莫名其妙,這是誰寄來的信,至於讓他高興成這樣?
光頭仔撓了撓腦袋,自做聰明小聲道:“這一定是江老大的情人給他寄來的信吧!”
離他最近的大黃牙一個巴掌扇到他的大光頭上,笑罵道:“滾一邊去,情什麼情人,這是他兒子來信了。”
見江老大隻顧著悶頭看信,大黃牙問了句:“江老大,這小子還要不要修理修理了?”
江老大擺擺手,哪還有調戲新人的雅興,笑逐顏開道:“行啦行啦,今天心情好,饒了他吧。看咱兒子這信寫的,絕逼以後是個大作家的料!”
“喲,那您快給大傢伙念念啊,讓我們也欣賞欣賞大文學家的文筆。”劉星皓坐起身來,對孩子會給坐牢的老爸寫些什麼頗感好奇。
“對呀,老大,給大傢伙念念。”
“念念吧,念念。”
“既然都想聽,那我就唸唸了啊!”架不住眾人的慫恿,江老大清了清嗓子唸到:(親愛的爸爸,你猜我是誰?我是你最親愛的兒子江尚飛啊!)
“你看咱給孩子這名取得多大氣!江尚飛!嘿嘿……”
(你已經有好一陣子沒來看我了,媽媽說你去了外國深造,要有一陣子才能回來看我。)
“這孩子他媽也會扯,說我出國深造去了,我這二十六個英文字母都背不全的人,我上哪深造去啊?我只能進這深牢大獄裡來改造來了。”江老大自嘲的一番話把大傢伙給逗的哈哈大笑,笑完了之後仔細想想又有一絲淡淡的憂傷,這一屋的人可不就是來“深造”了麼。
(我開學就是三年級了,就不是一年級二年級那些不懂事的小屁孩了。你每天記得按時吃飯,要記得少抽菸,媽媽最不喜歡你抽菸了,你要是能把煙戒了,媽媽應該就能讓你回家睡覺了。好了,就寫到這吧。我要去看電視了。想你,親愛的爸爸。)
短短几筆的信眨眼就讀完了,孩子的天真可愛讓大傢伙心裡都沉沉的。人都是感情的動物,每個人都有最軟弱的那一面,被這封信一勾搭,有孩子的掛念起孩子,沒孩子的牽掛著家人,就連劉星皓也思念起了遠在老家的父母。
“咋滴,唸完了也不知道鼓掌歡迎啊!”還是江老大的這聲吼才把眾人拉回了現實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