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曉珺輕聲細語的說道:“毛翠花,你還記得我嘛?你看看我是誰?”她整了整警服站在門口並沒有向前逼得太近,臉上露出善意的微笑。
毛翠花聽著聲音是個女聲,這才敢微微抬起頭看了一眼,那人的樣貌似乎依稀見過,她頭頂帽子上的那顆警徽正閃現著熠熠光芒!
“我是梁曉珺呀!今天早上是我騎著摩托車發現了你的!我還把你送來的這家醫院,你都忘了嗎?”梁曉珺試探著往前踏近了兩步,見毛翠花的臉色由暗轉晴,似乎記起了自己是誰。
聽著梁曉珺溫柔的話語,毛翠花被冰封的心靈漸漸開始解凍,她眼中的淚水撲撲直流,幾天來的怨恨委屈全都湧上了心頭,一聲悽慘無比的嚎哭終於從嗓子眼裡迸發了出來。
梁曉珺搶上前來,一把摟住了這苦命的妹子,任憑她的眼淚鼻涕流的一身都是。她輕撫著毛翠花的頭髮,口中輕輕的安慰著:“沒事了,沒事了,你已經安全了!我們人民警察會保護你的!”
屋外的老於頭聽到那一聲嚎哭就知道肯定有門,興奮的又點上了一支菸!路過的一個小護士白了他一眼,拿眼神瞟了瞟醫院牆壁上貼著的大大告示——無煙醫院禁止吸菸!
…………
鄭首銀副駕駛位上的外賣,確實是給山上的公鴨嗓髒話男送來的飯。他順著山間的一條小路七扭八拐的來到了一處廢棄的小木屋前。
這木屋原先是盜木者們修建在山間休息用的工棚,建房的木頭都是就地取材的上好木料,所以才能荒廢了這麼多年依然穩穩當當的屹立在這裡。
小木屋的面積不大,也就三四十個平方,外表看上去破破舊舊的並不起眼,又依託著山林掩護,藏匿在這深山之中,若不是有人領路,絕不是那麼好找的。如今被他們佔據,成了窩藏肉票的最佳場所。
鄭首銀下了車兩手拎著還熱乎的外賣,向著小木屋吆喝了一聲:“阿亮,看我給你們帶什麼好吃的了。”
小木屋裡出奇的安靜,門窗緊閉,也無人應答。
“阿威,還不快給我開門!”鄭首銀來到小木屋旁,只見房門虛掩,還是沒人答應。
樹林裡只聽得到風吹過樹葉發出的沙沙響聲,小木屋裡安靜的像是從沒來過人一般。一種不祥的預感籠罩心頭,冷汗從鄭首銀額頭滲了出來,他輕手輕腳放下手裡的外賣,抓過門邊一隻木棒攥在手裡。
深吸了一口氣,鄭首銀一腳踢開了木門,迎面是濃郁的血腥味撲鼻而來,小木屋裡果然是出了事,恐怖的場景嚇得鄭首銀面如白紙,木棍也脫手掉在了地上。
只見公鴨嗓阿亮仰面朝天倒在門邊的位置,胸口心窩處插著一把致命的匕首,自他胸口湧出淤積在地上的血跡已洇成一大片瘮人的深紅,血液的腥氣引來了蒼蠅蚊蟲,亂嗡嗡飛的滿屋都是。
那把匕首直沒入骨插的很深,只剩下手柄還留在體外,除此之外身上再無其他明顯的傷口,應該是被一擊致命。
屋裡僅有的一張桌子還整整齊齊的擺在原位,桌上的白酒已被喝的乾乾淨淨。桌子後面的牆角是原本鎖著肉票的地方,如今只剩下阿威坐著發呆的屍體,他的眼眶裡空空的只剩下兩個血洞,若不是太陽穴上插著的那根筷子,那張血盆大口似乎就能罵出生命中最後一句精彩的髒話!
髒話男阿威的四周圍灑滿了星星點點的血跡,牆上劃過的刀痕預示著他死前至少曾經奮力搏鬥過,若不是赤·裸著的下身太過不堪,他的屍體最起碼能更加體面一些。
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已不是鄭首銀能駕馭的了,他顫抖的手撥通了電話:“龍哥,出事了!阿威和阿亮都被人殺了……肉票也沒了……我該怎麼做……好……好……我馬上照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