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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鞋踩踏地板的聲音漸漸傳來,那規律整齊的腳步聲一聽就知道是王管教的。八??一中文 ≈=≤.≤8≥1≥Z≤≤.≤COM毛翠花和關秀芬趕緊停下了手中的活計,筆直的站在監倉門邊,像是等待被檢閱計程車兵。
腳步聲來在了毛翠花她們這間監倉門前戛然而止,王管教扔了副手銬在柵欄門上,操著粗啞的嗓子說道:“毛翠花,上庭。”
“啊?上庭?”監倉裡的毛翠花愣愣的還不知是何意思。
站在她旁邊的關秀芬已經喜笑顏開的取下了手銬,衝毛翠花眨了眨眼,小聲說道:“翠花啊,上庭是好事,有罪沒罪上庭就見分曉了,若是判你無罪的話,還能當庭釋放咧!”她輕手輕腳的幫毛翠花銬好了手銬,頗為愛憐的摟了摟這個命苦的女孩。
“好了,走吧。”王管教開啟了監倉的門,不耐煩的催促道。這樣的離別她每天都在親眼目睹,早已看得麻木了。
毛翠花蹣跚著來到監倉外,又忍不住回頭望了眼關秀芬:“秀芬姐,我走了哈,再見。”這個相處了沒多久的大姐姐,是這段時間以來她唯一的室友,兩個人多多少少還是有了些感情的。
關秀芬的眼角也是溼溼的,努力擠出一個笑容說道:“傻姑娘,在這樣的地方說什麼再見啊,再也不見才好呢!”
聽秀芬姐這麼一說,毛翠花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跟著王管教的步伐朝著大門外走去……
…………
畫面再度拉回臨海市的醫院。
這次腎臟移植手術的受體患者身體情況並不樂觀,醫院已經下了幾次的病危通知書。患者家屬也是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想最後博上那麼一把。若是僥倖成功了,自然是皆大歡喜。若是不幸失敗了,家屬也算是盡了最大的努力,日後想起來這事,無愧於自己的良心。
換好手術服的林慧珍從容不迫地走進了手術室,這次被告知只需要切除捐腎者的一顆腎臟,她的心裡負擔小了許多。
來到手術檯前,林慧珍習慣性的衝護士助手和麻醉師點了點頭,這是她從醫多年以來養成的習慣。要完成一臺複雜的移植手術,只靠主刀醫師自己是肯定不行的,這些助手們的作用也是非常非常的大。
捐腎者已經麻醉完畢側臥在了手術臺上,他的身體非常消瘦,從面板的質感來看,應該是個年紀不大的青年小夥子。
林慧珍拿起手術刀正要準備開始手術,突然眼角瞄見了捐腎者後腰上有一處紫色的傷痕,這處傷痕非常的明顯,像是不久前才受過的傷,在那紫色傷痕中還有兩個明顯的小黑點!
林慧珍立馬認了出來,這種獨特的傷痕是被電棍電過的痕跡!之前第一人民醫院也收治過一些這樣的病患,大多是從監獄裡送來的,這樣的傷痕在他們的身上隨處可見,全都是些不服從獄警管教的刺頭。
可這個小夥子既沒帶手銬,手術室門口也沒有警方的人執勤,不像是從監獄裡帶出來的啊,那他身上怎麼會有這種被電棍電過的傷痕!?
林慧珍心有疑雲,默默放下了手中的手術刀,衝身邊的護士助手說道:“把這位捐腎者的器官捐贈同意書拿來我看看。”
那護士助手眨了眨眼睛,一臉不解的望著林慧珍,心裡想道:“這個主刀醫師可真奇怪,以前也沒有哪個醫生會上了手術檯還要看器官捐贈同意書的呀。”
“還愣著幹什麼,去拿來啊。”林慧珍的聲音提高了幾分。
無論在什麼樣的手術室中,主刀醫師的話那都是聖旨,其他協同人員必須無條件的聽從她的指揮調配。
護士助手不敢怠慢,只得趕緊跑去把器官捐贈同意書拿來,呈在了林慧珍的面前。
林慧珍看了看捐贈同意書下面的簽名,那名字前面一個姓寫得歪歪扭扭,後面兩個字則突然變得剛勁有力,一看就知道肯定不是出自同一個人的手筆。
“這夥人膽子實在太大了,居然連器官捐贈同意書都敢作假!如果這位捐腎者事後追究起來,只怕自己不但再也做不了醫生,而且還要遭受法律的制裁!”林慧珍一想到此,斬釘截鐵的衝那護士助手說道:“這臺手術我做不了了,你們另請高明吧!”說罷轉身就往外走。
主刀醫師這下撂挑子不幹了,那護士助手也傻了眼,趕緊上前阻攔。
麻醉師眼看情況不妙,立馬掏出手機向上級彙報。
“加藤院長啊,大事不好了,這位林醫生不願意做手術了啊,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