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進入一個陌生的環境,而且一開始就將他們熟悉的將領給撤了,換上一群新的將領,對於這幫桀驁不馴的將士來說,顯然有些不服的。
在接下來的三天時間裡,整個西園雞飛狗跳,騫碩幾乎每天都來,帶來了不少犒賞之物,卻也難以徹底安撫這些精銳之士。
那些比武奪將選出來的將領,顯然在治軍方面才能有限,有人是照搬高順那一套,每日操練,之士這些精銳不服,他們顯然不像高順那般能鎮得住場面,同樣的話,從高順嘴裡說出和從他們嘴裡說出,氣勢和效果根本是兩個概念。
倒是崔耿這邊,不急著先整軍,而是在陳默的建議下,先詢問名姓,進行交流,然後再說明西園新軍的情況,儘管他們也不知道西園新軍究竟是幹什麼的,但有一點可以確定是天子直屬兵馬,以後有機會憑軍功升遷。
反正先拉攏感情,然後再給他們一些希望,第三日方才開始治軍,效果卻是出奇的好,不說對崔耿還有另外兩名軍侯有多信服,但至少不會故意搗亂。
七月初七,洛陽這邊招募的新軍開始陸續匯進駐西園,這些新軍大多是剛剛招募的壯勇,訓練整治起來,卻比那些精銳容易多了。
陳默直到初九,方才有了自己的部隊,作為一名軍侯,統轄兩百新兵。
屬於陳默這一部的駐地中,兩百將士歪歪扭扭的站成一個不規則的方陣,兩百新兵抬頭看著站在高臺上那張稚嫩的臉龐,顯然陳默這副好皮囊在這軍營中並未如同往日一般給他帶來便利,反而惹來了新兵將士的輕蔑。
“不知又是哪家權貴子弟,這般年紀,竟能為將?”
一名新軍有些不屑的跟身邊同伴嘀咕道。
“我也這般覺得。”陳默的聲音在耳畔幽幽響起,八尺高的漢子被嚇了一跳,扭頭看時,本該在陣前的陳默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邊,不過卻也不怕,反而嬉笑道:“原來是軍侯,在下並無不敬之意。”
“我知道。”陳默點點頭,上下打量了此人一眼道:“這般壯實,卻也是個不錯的兵,你叫什麼?”
以陳默的年紀,這句話說出來,本該有些稚嫩和故作姿態的感覺,但此時卻頗為自然,甚至讓人感覺到絲絲壓力。
新兵顯然討厭這種在比自己弱的人身上感受到壓力的感覺,依舊是那副模樣:“在下鮑庚,偃師人,軍侯莫非是要動用權勢壓我?”
“軍中只講軍規,不講權勢。”陳默搖了搖頭,看著此人道:“剛才你說話最大聲,想必也是家世不凡吧?”
“不敢,在下家中小有田產,雖說不是望族,但家父乃三老,在偃師一帶卻也有些名望,這裡十餘人與我都是同鄉。”鮑庚一挺胸,笑道。
“這些人願意跟你,莫不是因為你家世?”陳默問道。
“自然不是,某在鄉中,若論勇武,無人能與我相抗。”鮑庚傲然道。
“這個,我若是鄉民,莫說鄉中三老,便是里正之子,我都不敢與之相抗,畢竟若將你打哭了,我會倒黴。”陳默煞有其事的點點頭。
四周圍除了鮑庚同鄉之外,不少人鬨然大笑。
“你……”鮑庚比陳默想象中還沉不住氣,面色有些發赤,四周的鬨笑之聲讓他瞬間失了理智,一把推向陳默。
陳默微微側身,順手將他胳膊往後一拽,鮑鴻魁梧的身軀便手舞足蹈的往前一撲,趴在了地上。
“好勇武!”陳默看著摔了個狗啃泥的鮑庚,撫掌笑道。
“大兄,此乃軍中,他為軍侯,不可動手!”鮑庚的幾名同鄉倒是義氣,見鮑庚紅了眼睛,連忙上前攔住勸道。
“你不過一孺子,安得出任軍侯?”鮑庚看著陳默,咬牙道。
“我比你強。”陳默看著他,指了指地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