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既然已經找到我,恐怕母親那邊也有人去遊說了。”陳默嘆了口氣,伸手拿起桌上的竹簡開啟。
信是陳珪寫的,至於內容,大致上都是一些客套話,只是讓陳默有時間的話,可以回一趟徐州,祭拜先人,另外陳家已經幫陳默正了名,陳瓊公之後,與陳珪他們一般,是屬於陳家嫡出。
誠意可說是很足了,陳默還沒答應,就已經主動正式認可了陳默的身份,從這一刻開始,陳默便不是庶族而是士族了,莫看這一個小小的改變,就算是袁術,從這一刻開始,也不能再以身份問題對陳默蔑視了。
正經的三公家族嫡子,這個出身,可不算低了,跟曹操差不多,甚至名聲上還要比曹操好些。
“妾身該恭喜夫君麼?”雲思看著陳默,娥眉微蹙:“陳家此舉雖說足夠誠意,卻也讓夫君陷入兩難吶。”
“不然白給我這個出身麼?”陳默對此倒是不甚在意,士人的世界裡,算計是無處不在的,若是陳傢什麼都不求就給陳默這個出身,陳默反而會懷疑對方是否有更大的需求。
在竹簡的背面畫了個太極圖,陳默搖頭失笑,看來自己的時運來了,這個家世至少能讓自己的氣運達到跟曹操差不多的水平,命數的話還得靠自己了。
“不說這個,今夜侍寢吧,為夫很想你。”陳默將筆往筆架上一掛,伸手摟住雲思柔軟的身軀,慢慢習慣以後,也就放得開了,如今只有他二人,說這些私密話,陳默已經很難感受到以前那種羞燥的感覺了,那些往日裡覺得不堪入目的畫面如今似乎有種迫不及待之感。
“嗯~”
……
於此同時,徐州,射陽,臧家祖宅。
“叔母,當年之事便是如此。”年輕俊朗的青年跪坐在桌案後,看著眼前已經不再年輕的婦人,三十多歲的年紀,其實也算不上老,但苦難的生活加上常年纏身的疾病,已經奪走了他的青春。
微微嘆了口氣道:“此事家族固然有過,但又何嘗不是叔父太過執拗?家國天下,我陳氏當年遭逢大難,叔父又執意要報仇,但宦官勢大,如何報得了?最終的結局,可能整個陳家都會被宦官迫害,家破人亡,登敬佩叔父氣節,然家族卻需延續,或許在叔母看來,此事骯髒,但……”
年輕人嘆息一聲道:“叔母也是世家之人,當知有時候為了家族延續,有些東西,很難兩全的。”
陳母默不作聲,只是看著桌案上的竹簡,眉頭輕鎖。
“至於那家僕之事,與我等關係不大,家父當年之意,是你我兩家分開,就算一方為宦官迫害,至少陳家香火不斷,此事我可以陳家先祖名義發誓,至於那惡僕,家中的規矩,叔母是知道的,當年就已經被父親生生打死,曝屍荒野,可不是最近,叔母就算不信我,也可請子源先生代為查驗,子源先生之德行,叔母應該相信吧?”青年看陳母還是不說話,苦笑道:“登在此說了許久,叔母總該給個回應吧?”
目光看向一旁悠閒品酒的臧洪。
“莫看我,此乃陳家家事,我不便插手。”臧洪轉了轉身子,看向一旁趴在地上的黑子,伸手想要逗弄,黑子抬頭看了他一眼,搖了搖尾巴,轉了個身,繼續趴著,將屁股對準他。
“默兒如今有了名聲?”陳母看向青年問道。
臧洪聞言面色變了變,正要說話打斷,一旁的青年點頭道:“汝南一戰,大顯神威,雖是軍侯,但此戰卻幾乎因他一人扭轉,千餘人剿滅葛陂賊,已被人評做當世名將,最年輕的那個,他那上官蠢貨一個,貪墨默弟功勞不說,還剋扣軍餉,回洛陽後便被查舉,加上默弟此戰中功勳卓著,被破格提拔為下軍校尉,如今在洛陽城裡,那也是呃……”
看著紅了眼的陳母,青年有些傻眼,明明是好事啊?怎的反倒哭了?也不太像喜極而泣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