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西園軍校場,誰會沒事跑來這裡?”陳默一邊卸甲,一邊道“如果真有這事兒,往死裡打,擅闖軍營,打死活該,莫要留手,天塌下來有我。”
“喏!”三將聞言答應一聲,各自離去。
“走吧,我們得回家一趟。”陳默換了一身儒袍,將承淵劍掛在腰間,對著大郎招呼一聲,便往營外去。
臧府,正廳。
雲思帶著娟兒為陳登端上水酒糕點,有些畏懼的看了一眼陳登身後的三名醜漢,也不知道陳登這麼一個風度翩翩的文士,為何出門要帶三個這樣窮兇極惡的醜漢在身邊。
“莫怕,此三人,跟我那默弟還有些交情。”陳登自顧自的品了一口酒,微笑道。
“妾身失禮,望三位勿怪。”雲思連忙對著三人一禮道。
“卻是沒想到當初的小娃娃已經納了這般漂亮的妾氏,看來當初我的言語他沒聽進去。”右側一名醜漢咧嘴一笑,搖頭嘆道“可惜了。”
“你那是歪理。”左側漢子搖了搖頭,努力讓自己的笑容和善一些,對著雲思道“莫怕,我等算是默郎同鄉。”
雲思點點頭,恭敬地退到一側。
“默弟一人在這洛陽闖出一番事業,吃了不少苦頭吧。”陳默笑問道。
“確實頗為疲憊。”雲思點點頭,雖然陳默從不言苦,但她在春暖閣那等地方待過,這士族之間的應酬,說話做事,得步步小心,可能一句無意之言,落在他人耳朵裡,便是大錯,不同的身份該如何說話,該有何態度,都有考究,想要事事不出錯,是個很費神的事情,哪怕是她們這些長袖善舞之人,也不敢說絕對不出錯,唯有少說,但陳默又不能不說。
更何況陳默不但要周旋於這些應酬,還要上馬打仗,建立功勳,或許有人說,陳默能有今日,是運氣使然再加上貴人提攜,但試問若陳默沒有這些本事,能抓得住這一閃即逝的運氣?亦或是能夠得那些貴人看重?
身在洛陽,又經常接觸這些人,沒人比雲思更清楚這些‘貴人’的現實,說到底,這一切,還是陳默自己拼搏來的,每次想到這些,雲思就有些心疼,卻又無能為力,只能幫陳默操持好家務,讓他無後顧之憂。
“雖說年輕人多些磨礪是好事,不過……”陳登端起酒觴,將觴中美酒一飲而盡,搖了搖頭嘆道“說說你吧。”
“妾身?”雲思疑惑的看向陳登。
“默弟尚未正式答應迴歸家族,所以有些事情,我等也不好多管。”陳登看著雲思突然笑道“若是讓默弟迴歸家族的代價,是將你趕出家門,你可願意?”
“我……”雲思聞言怔住了。
“公子不會的。”娟兒連忙道。
陳登靜靜地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娟兒自知失言,默默地退到雲思身邊。
“你知道,你的出身,哪怕是做妾,對我陳家來說,也不夠資格。”陳登的目光變得凌厲起來,饒是雲思也算見過世面的人,面對此刻的陳登,依舊有些惶惑,緊張的捏著衣角,指節因為用力而變得有些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