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快請!”魏延卻不管這些,連忙將徐庶讓進來。
徐庶打量著這幽靜的小院,倒是頗為雅緻,而且有種讓人心曠神怡之感,院落不大,卻給人空曠的感覺,無論佈局還是陳設,都不像是一個匠人的家裡,若非院落裡那些工具還有滿地木屑,說是哪位隱士之家,徐庶都信。
院落中的劉毅自然沒法繼續做事了,起身對著徐庶一禮:“見過元直先生。”
徐庶之名,在士人之中並不陌生,加上南陽歸附朝廷在三年前也有了定論,劉毅正是因此才來了宛城,怎會不知徐庶之名。
“見過元直先生。”劉毅對著徐庶微微一禮。
“不必多禮。”徐庶看著地上那些木板,笑問道:“這是何物?”
“拓板。”劉毅取了一塊拓板遞給徐庶。
看著上面一個個突出來的字型,徐庶皺了皺眉,這上面的字,怎的都是反過來的?若是一個兩個,那可能是失誤,但全部都是,徐庶有些不解的看向劉毅。
“先生請看。”劉毅將一面拓板重新抹上新弄出來的墨汁,然後找了一張紙按上去,用木棍在上面滾了滾,待將紙張扒下來之後,上面的字跡雖然有些模糊,但大概還是認得的。
“若有此物,竹簡上的內容便可快速拓印出來,如今長陵侯在天下開創書院,但以毅觀之,書籍卻終歸有限,若有此物,當可使書院弟子人人都有書讀。”劉毅微笑道。
“此物……”徐庶目光一凝,看了看劉毅,又看了看手中拓印的紙張。
劉毅當即解釋道:“當然,眼下這紙不足以拓印,在下正在思索改善之策,另外這墨汁也需更濃一些,若能做成,當可實現。”
“伯淵頗有遠見吶!”徐庶看著手中紙上的文字,感嘆著點點頭道:“拓印之事,也有人做過,但都是以絹布拓印一些石刻,卻無人像伯淵一般這般想,此事若能成,乃大利於天下之事!伯淵實乃奇才也。”
“不敢,偶有所想,方才試之。”劉毅搖了搖頭。
“不過伯淵既然能刻出這些拓板,想來也是有些學問的,何不步入仕途,反而鑽研此微末之道?”徐庶好奇道。
“匠藝未必微末。”劉毅搖了搖頭,肅容道:“自董仲舒以來,儒術獨尊,但儒術所言者,看似高尚,然而於民而言有何益?尋常百姓,也無識字之機會,這匠藝可助他們更快耕作,可使國力更強,便是對外,兵器、鎧甲有哪個會用到儒學?胡寇入侵,與之講先賢之學,講天下道義,對方也未必能夠聽懂。”
徐庶點了點頭,要說儒家沒用,那不可能,都是先賢人生感悟,陳默一直以法治國,但卻也未說過儒家沒用,但劉毅說的也不全錯,儒家之學能治國,但要強國,卻非儒家之學所能做到。
號稱獨尊儒術,但自漢武以來,大漢也是依法治國。
徐庶看向劉毅,此人所思,有些地方倒是與主公頗有相似之處。
接下來,徐庶又與劉毅談了許多時勢,讓他意外的是,這劉毅雖不說是大才,但大多數事情上,都有自己獨到的見解,比如工可興國,雖然徐庶不是特別贊同,但劉毅說的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之前的戰場上,馬均可不止一次證明了工匠的厲害之處。
一番暢談之後,徐庶對劉毅倒是頗有好感,有心向陳默舉薦,不過這事不急,劉毅跟呂布的女兒有情誼,看來,自己似乎該促成此事,也算將劉毅徹底拉入自己這邊。
“在下聽聞,伯淵對溫侯之女鍾情,可有此事?”徐庶看著劉毅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