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塞盯著弗利的臉看了一會。
“也許病情加重了吧。”
弗利聳了一下肩回答道。
“也許,等下我們要重新檢查一遍,當然主要是看腫瘤大小,如果它沒有進一步增大,也許…”
“身體有什麼感覺?”
“沒有。”
“沒有?”
“有時候我常常覺得這件事情沒有發生過,你和這場病都是假的。”
何塞身體後仰靠到椅背上。“這樣的想法不錯。”
“你也覺得?”
“不,我猜測,這樣想是某種理性作用的結果。當然很少病人會這樣,大多數人會表現出急迫,恨不得立刻手術取走身體裡額外的東西。”
“我沒法覺得什麼東西是額外的。”弗利的右手彎到身後,摸了摸腫瘤所在的那一段脊柱。“也許是因為外表摸不出來吧。”
“疼痛沒有加重嗎?麻木感或者其他什麼感覺。”
“會有冷冷的感覺。”
“好吧,不說這些你看上去就像來拜訪我們醫院的,對了,你經常進出醫院吧。”
“如果你說的是對那些機器手臂做檢測的話,每年我得跑幾十家醫院。”
“那些手臂不能自動發回狀態資訊嗎?”
“當然它們可以,廠家也都要求醫院這樣做。”
“那你還要跑來跑去?”
“我以前也想過這個問題,哈哈,怎麼說呢,如果不用人工檢測了,也許就會出現另一些問題,比如說,有些人又要減少一部分薪水了。”
何塞笑了笑,弗利也不能確定自己的話他是否聽的明白,反正他自己知道這純粹是胡扯。
人工檢測在效率和實時監測上遠遠不及手術機器人自動發回的狀態資訊,更多時候檢測人員也只是在手術室核對資訊傳輸通道是否有病毒,或者網路是否安全。
就好像它們不會去檢查車輛是否存在問題,僅僅檢查道路是否鋪設整齊。
這項工作之所以存在是因為“信任”,或者說缺乏“信任”,這也是哲學家始終爭論不休的話題。
任何高階人工智慧裝置都具有一套自動停止系統,或者自動停止隱藏程式,或者一個肉眼不可見的巨大按鈕,為什麼它們要存在?哲學家們相信這與人類意識根源的“不友善”有關。
追溯這類討論層出不窮,無論是對人工智慧的態度還是探索宇宙未知生命,人類都需要在“友善”和“不友善”中做出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