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又心疼又害怕,終於上前試了試他的鼻息,見晏伽呼吸平穩,稍稍緩了一口氣。
晏伽很敏銳,當即就醒了。
他睜開眼,嘴角掛著一抹自嘲的弧度:“怕我出事嗎?不會的,晏氏還等著我。”
“晏先生,回樓上睡覺吧,不早了。”
“晏松源那裡是什麼情況。”
“晏董雖然被您軟禁在了老宅,但他人脈訊息還是有的,他知道了您住院的事,不過,林小姐和洲洲小少爺的事他還不知道。”
“洲洲是他的小孫子,他要是知道,得發瘋。”
“是,也沒人敢說,畢竟晏董這幾年身體也不好,這段時間在家康復,已經比之前好多了。”
“在他心裡頭,只有晏鋒這一個兒子,晏洲這一個孫子。”
管家不做聲了。
晏伽嘲諷地笑了,終於扶著木椅站起,緩步走出餐廳。
他修長落寞的身影被燈光拉長,又是一個悄寂無聲的夜晚,白天換了黑夜,日復一日。
他在醫院躺了這麼久,晏松源也知道,但他不配做一個父親。
自從他搬到江山園,他和晏松源幾乎沒有再見過面,即使見了面也不外乎爭吵和橫眉冷對,哪裡像父子,分明是仇家。
晏伽也不在乎這件事了,三十多年,他早已經習慣。
晏伽沒有去自己的房間,他睡在了林梔的房間裡,之前很多次他也曾經在這裡睡過,包括他胃部出血的那一晚。
他緩緩躺了下去,累得抬不起手臂也睜不開眼,只聽得到室外清晰的風聲刮過耳畔,細細碎碎,捲起地上的枝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