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先生,我知道……可是作為醫生,大家都希望自己的病人能康復,但是對於晏總,我們真得盡力了。子彈穿顱,流了很多血,能救回來我們已經很盡力。”
“可是晏伽現在這樣跟沒救回來有什麼區別?!”
“紀先生,抱歉,剩下的事只能聽天由命。”醫生知道自己也不該說這四個字,然而,剩下的一切都只能交給天意。
紀長慕微微閉目,算了,他也不該跟這些醫生計較。
晏伽本身就是抱著必死的心態開的槍。
如今將他救回來,他自己不一定願意活著,他若是哪一天醒了過來,紀長慕也無法保證他會不會再去做同樣的事情結束生命。
晏伽一心求死,果斷又決絕。
他只想下去陪林梔母子。
醫生查房後默默離開,病房裡只剩下紀長慕和晏伽兩個人。
紛紛擾擾,世間百態,終究化作無言的沉寂。
紀長慕看向病床上的晏伽,曾經那個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少年,如今像暮年老者一般躺在床榻上,一動不動,只剩下瘦削的皮囊。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紀長慕始終沒有走開,他坐在床榻前的椅子上,靜默地看著晏伽。
晏松源也得知了晏伽轉入普通病房的訊息,第一時間趕過來。
他一眼看到紀長慕,沒有說什麼,走到晏伽跟前將一雙蒼老的手覆蓋在晏伽的手背上。
晏松源多了一副柺杖,頭髮更白了幾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