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辦公室,繆弦月立刻打電話給顧漓澈,電話隨機被接通,對面卻是沉默。
“我車停在北門外的街道上,北門匯合。”繆弦月絲毫不拖泥帶水,利落的吩咐,臉上早已沒了悠閒玩味,嚴肅冷靜,不怒自威。
“好,我馬上到。”
兩人在北門匯合,誰也沒說話,臉上皆是凝重,直奔車的位置。
繆弦月坐穩立刻系安全帶,發動車子,迅速中帶著鎮定從容,卻突然聽到身邊“啪”的一聲。
她看過去,原來是顧漓澈閉合車門的聲音,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氣,出奇的響。
她沒說什麼,飛速行駛在道路上,完全無視紅綠燈,以高超的車技超越一輛又一輛車子。儘管如此,她依舊能感覺到身邊人的焦躁不安。
雖然清楚心急沒用,但此刻說什麼也是蒼白,繆弦月沒有勸的意思,她向來沒有浪費口舌的毛病。
她幼年便拜顧鴻為師,顧鴻待她比親孫子還溺愛些,她心裡的愛意、敬意雖不敢妄言跟顧漓澈這個親孫子一樣,但也差不了多少。
但這些並不足以讓她失去理智,因為在她的觀念裡,這是生病又不是綁架,真的要出事,他們便是飛過去,就能阻止?
其他事情尚可爭取,唯有病魔,也只能由命罷了。這是她長久以來悟出的道理,從自己身上悟出的道理。
世人只看到她光鮮亮麗的一面,卻沒人知道她打六歲起帶病,就沒停過藥,世人只談論以她的天賦為何不能越級,卻沒人知道她曾因為病魔被迫停學一年,被迫放棄跳舞的權利,再次回到學校直接備戰高考。
抵達醫院,顧漓澈頓時如脫韁野馬,飛馳而去,繆弦月也不敢耽誤,兩個人問清了位置,才知道顧爺爺現在正在手術室。
手術室外,上到顧父顧母,下到顧家的小弟子,圍了個滿。
“怎麼樣了?”顧漓澈也不管是誰,隨手抓了個人,眼中掩飾不住的焦急。
眾人頓時被驚到。
“還不清楚裡面怎麼樣了。”顧母見兒子來了,忙回應道,臉上還帶著淚滴。
“是心臟的問題?”繆弦月也走上前。
“是。”顧母擦了擦眼淚回答,絲毫不跟繆弦月見外。
顧父站在旁邊,抿唇一言不發,像是被心事壓住了。
沒人再說話,眾人安靜的等待時間流逝,一片悲傷凝重。
醫院樓下的停車場內,一黑衣男子正坐在車內,透過車窗注視著眾人所在的大樓。
“老大,現在顧鴻結果不明,目前還沒她的動靜,也不清楚是不是有人以訊息的方式通知她,但已經通知繆弦月過來了。”
“她現在不會出現,出現了你也認不出,遠遠的盯著就好,我們的機會在追悼會。”黑衣男子無線耳機內傳出的,卻正是沈煜的聲音。
“是。”黑衣男子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