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的壽,我們全家也都來拜過了,至於酒席就不吃了,也吃不下了,我們就先回去了。”阮建的姥爺對著許老爺子說了這最後一番話,然後就帶著一家人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這……”許老爺子想要開口叫住阮建一家,但他終究還是沒有。
回家的路上,阮建聽到爸爸媽媽還有姥爺在討論這件事了。
“爸,我真是再也不想來這個地方了,這些人說的話真是難聽。”阮建的媽媽不滿的抱怨道。
阮建的爸爸是個深明大義的人,他開口勸到:“好了,爸,你也不要生氣,咱們本來就是給老爺子祝壽來的,那些人說什麼,咱們其實根本不用在意……”
阮建的爸爸這句話說完,非但沒有取得阮建媽媽和姥爺的高興,反倒讓他們臉色更加的陰沉,但是阮建的爸爸馬上又說道:“如果他們許家怕咱們惦記他的家產,咱們完全可以開創一家自己的公司,最好比中海東郡還大的!”
阮建的爸爸雖然性情溫和,但是並不等於他就是沒有脾氣的人,今日受了這麼大的羞辱,他作為一個男人,一定要創出一番自己的事業來給許家的人看看。
“你說什麼?你要開公司?好啊!爸支援你。”阮建的姥爺非常的贊同,一家人這才有了笑模樣。
阮建的話講到這裡他就沒有再說了,病房裡突然安靜下來,安靜的可怕。
童朝華感覺氣氛好像特別的尷尬,她先是笑笑,在這安靜的病房裡顯得特別的突兀。
“這個……”童朝華清清嗓子:“不是挺好的嗎?你看你的公司做的……”童朝華努力想要氣氛歡快一些。
阮建在M國的公司童朝華可是親眼所見的,當時童朝華應聘的時候就沒少被人說,穿的寒酸,打扮狼狽,這種人,去那麼高檔的公司應聘,簡直就像笑話一樣。
阮建卻一直在搖頭,似乎在否定童朝華說的話。
“怎麼了?難道還有別的變故?”童朝華心裡升起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阮建的淚水本來都已經止住了,他低著頭,童朝華卻突然看見他的眼裡噼裡啪啦的掉在褲子上,很快就溼了一片。
童朝華著急起來,伸手撫摸著阮建的背,也不知道是該勸他還是應該問他,勸要怎麼勸,問要這麼問,童朝華一時間都不知道了。
“我姥爺。”阮建突然哽咽的開口,只說了三個字就再也說不出來話,深呼吸了好久才用變調的聲音說道:“雖然很滿意我爸的打拼,可是開創一個公司哪是那麼容易的,我爸失敗過一次,我姥爺還有信心,可是又失敗了第二次……”
“這也很正常啊,誰的創業是一帆風順的呢?”童朝華只能這樣說。
“可是我姥爺那個時候已經病入膏肓了,抑鬱成疾。”最後四個字,阮建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來的。
“抑鬱啊……”童朝華輕聲嘆了一句,似乎明白阮建的姥爺為什麼會抑鬱了。
許老爺子曾經說過要讓阮建一家進入中海東郡,阮建的姥爺也算是拒絕了,自己帶著女兒、女婿開創公司,肯定會被一些人打探,一而再的失敗,又會被那些人羞辱,阮建的姥爺畢竟是那麼大歲數的人了,要面子,本來有過壽宴上的一次就心裡難過,又看著女婿失敗,心裡肯定難以承受了。
阮建用力的點點頭:“抑鬱成疾還不是最要命的,本來給我姥爺治病的錢全都做生意賠了進去,我姥爺是因為……”阮建說不下去了。
難怪阮建這麼不願意提起這件事,這麼說起來,阮建的姥爺死的也是很慘了。
“對不起,阮建,我不應該問你的,別說了,別說了……”童朝華撫著阮建的背,看著他那麼難受,童朝華也是於心不忍,這麼痛苦的過去,少提為好。
阮建搖頭,輕聲說著:“沒事,說出來,我心裡也能好受一些。”
這麼多年,還是阮建第一次跟別人說起這件事,以前一直都是他自己壓著,憋著,現在突然有個人能傾述,對阮建來說也是一件好事,這是這個過程,太痛苦了。
童朝華拿起水杯遞給阮建,也沒有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