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色玉牌按在石柱的凹槽裡,青光一閃,薛華再次來到師父的“實驗室”。
隔幾天不來,差不多有籃球場寬的石室像是剛剛經歷了一場颶風肆虐的凌亂莊稼地,各種材料各種工具東倒西歪,上面還附有一層看上去髒髒的黑色灰塵。
從她這個角度看過去,石室靠裡的位置比上次多了一方黑沉沉的梯形石臺,石臺後的那方石壁上多了一大塊凹陷的金字塔形狀陰影。
辣個有錢有權有實力又認真的男人,真·灰頭土臉地埋著頭以透體而出的渾厚真元做刻刀在梯形石臺上刻畫著什麼,他顯然沒有意識到也並不在意自己的形象有多狼狽。
“師父,以您的挖牆的速度,再挖個一年半載這面就被你挖穿了,然後您再加把勁把其他三面也挖穿,咱們白雲峰的弟子們以後就有洞府住了。”
薛華使用自己研究的清潔技術把“實驗室”清理了一遍,垃圾用一個常年備用的竹筐裝起來,再用無所不在的水靈氣把竹筐凍住放進師父出品的空間袋。
做完這些,才扶起手邊側翻了正好搭在一面石壁上的博物架,把散落在地上的東西一一放上去,再以自己為圓心快速收拾著這間“實驗室”。
徒弟似恭維似揶揄的話並沒有聽在青冥耳中,他在用心做什麼事情的時候,全世界都會被他選擇性地遺忘。
青色的真元刻刀在黑沉沉的梯形石臺表面穩穩地落下最後一刀,廣袖一揚,一陣勁風將石臺表面煤灰一般的碎屑吹走,讓徒弟前功盡棄,這才抬頭說:
“別搞那些沒用的了,過來用符紙靈墨幫為師把這個陣紋拓起來,為師要接著燒錄下一個。”
薛華無語地停止了做無用功,在垃圾堆裡找到了混雜了不少石屑的靈墨缸,裡面的靈墨被烏鴉喝水的聰明做法弄得還有大半缸樣子。
她運轉真氣將靈墨拉成一條指頭粗的墨線,沿著師父刻畫的陣紋填充起來,填充完畢再用神識攝來一張薄如蟬翼韌如絲的寬大符紙,也不知道這1米左右長寬的符紙剛好能完全覆蓋上梯形石臺上的陣紋。
不到一分鐘,陣紋拓印完畢,薛華再招來一陣溫熱的風在符紙上熨了幾秒,揭下墨跡已乾的符紙,向師父看去,看到了他眼中的讚賞。
薛華迅速放下心中的忐忑,她之前擔心這靈墨裡摻雜了石屑會影響拓印效果,從而讓師父不快。
不過現在看來,師父這種效率為王的生物並不會在意這些細節。
“噫,你今天似乎有些不妥當啊?”
剛開始沒注意,青冥現在才發現他這個徒弟神色間有些疲憊,動作雖然依舊麻溜,但是這個“依舊”是相對於三個月前而言的,現在她都已經修為更進一步了,怎麼還能跟三個月前一樣呢?
還有,她身上有著淡淡的煞氣和血腥味,淡到他這個金丹修士如果不認真觀察都無法察覺的地步,應該是認真收拾過的。
“哪裡不妥當嗎?”薛華露出疑惑的樣子。
“沒事,勤奮用功是好事,但是為師不讚你成以殺戮磨鍊自己。”青冥嚴肅地說道,他這次的嚴肅不再是端著身份的那種,也不是他的基因枷鎖帶來的。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