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他的這聲大吼，黑石地邊緣的虛無之中多了幾分莫名的亮色。
他在心中默想著趙氏向他求的第一件事，知過去未來的大衍劍像是與他心意相通一般飛向了那片虛無，飛得越近，虛無中的亮色現出真面目：
那是一個又一個閃爍著的光點，大的亮的是世界，小的暗的是依賴於世界而存在的秘境。
大衍劍戳進一個秘境，在晚霞中越過秘境中數種山水各異的風光飛入一處巨大的巖洞，在眾多的岔路中選定了一條飛掠而過。
巖洞的盡頭別有洞天。剛出巖洞，一個湖水可能有點鹹的平靜得像一面鏡子的湖泊映入眼簾，湖泊的灘塗上不生寸草，湖泊之外約莫百米才漸漸有了長相類似於車前草的植物。
再往外是比一開始的植物稍高一些的植物，然後是灌木，然後是成林的小樹，小樹更遠的地方是樹冠直插天際的巨樹森林。
就在這時，巨樹森林中揚起陣陣煙塵，緊隨煙塵而至的是地動山搖。
十幾個鼻青臉腫的人互相攙扶著從森林裡飛跑出來，他們的身後，一條明顯吃撐了的巨大貪吃蟒吐著信子狂暴地遊走而來。
他們聽著身後那條暴躁無比的大蟒蛇漸漸逼近的滑動聲亡魂大冒，又是一陣發足狂奔，倦鳥投林一般跳入那條可能會很鹹的湖裡。
帶貨量嚴重超標的貪吃蟒又狂暴又慢悠地游到長有幾顆稀疏的“車前草”的位置時，兩隻紅外線感光裝置冰冷地打量著湖中人齜牙咧嘴地怪叫著的眾人，卻不再前進一寸了。
像是有什麼顧慮，又像是在遵守早已約定好的遊戲規則。
蛇尾狂躁地甩了又甩，將身後的灌叢和小樹林碾成了平地才不情不願地掉頭離開。
走的時候，還非常人性化地一步三回頭了。
有形無質的大衍劍隨意地在湖中一男二女的頭頂點了點，隨即往回飛。飛出溶洞洞口的那一剎，十八長老體會到大衍劍傳來的強烈的矛盾掙扎，一會兒想往右，一會想往左，僵持不下。
怎麼不殺直線原路返回呢？就在十八長老把這個念頭傳達給大衍劍的時候，大衍劍結束了內心衝突，往左飛去。
不消片刻，他就看到了一艘停靠在某株巨樹樹冠上的小型飛舟，大衍劍飛到一個身著某個宗門制式衣衫的女子面前。
大衍劍傳達到他這裡來的意念頗為奇怪：時而親切孺慕，時而恨之入骨。
更奇怪的是，那名修為僅僅在築基境的女子似乎感應到了大衍劍的存在，抬手精準地虛握在大衍劍的劍柄上。
大衍劍為之一驚，顫抖著從那女子的手中跑掉了，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大衍劍（或是虛空衍）有這樣狼狽的表現。
大衍劍繼續飛，從左到右飛了一個半圓弧，來到殘損的宮殿建築群中那座儲存得相對完好的大殿中，指了指殿中為首的那個中年男子手中抱著的水晶鏡子。
此後大衍劍再不停留，退出了那個秘境代表的光點，飛入黑石地，飛回到十八長老的手中。
十八長老心中是有很多小問號，但是都暫時不可能得到答案。至少，把虛空衍放出來就不是以他的能力可以辦到的。
“我看到的，你都看到了吧。既然那麼熱心，你就親自跑一趟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