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寧願死都不願意跟自己走。
可是另一方面，他心裡又比誰都清楚，是自己殺了那個孩子，她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
“鍾如，你以為你這樣就成功嗎？我告訴你不可能。”晨影咬緊牙關，金色的瞳孔閃爍不定：“你若死了，哪怕是燒成灰，我也會日日夜夜放在身邊，你越是想離開我，我就要把你放得越近！你憑什麼這樣對我！”
她臉色蒼白如紙，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晨影顫抖著嘴唇，再說不出狠話來：“夠了。”
他露出軟弱的一面，滾燙的淚水湧出：“都夠了，為什麼會這樣。”
他以為自己什麼都得到了，到最後不過是輸的一敗塗地。
他以為鍾如會是他的籠中雀，可是時至今日，他才發現一直放不下離不開的，其實是他自己。
鍾如已經沒了力氣，他抱起她要衝出火海，鍾如拉了拉他的衣襟，用盡最後的力氣道：“這是我從小長大的地方，讓我死在這裡。”
晨影跪在地上，環抱著她，這是他第二次落淚。
此時此刻的他，跟平時那個意氣風發的他，真的不一樣。
火焰已經蔓延到了他的長袍，他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似的，因為他知道這是自己真真切切地抱著她，不肯再放過這個機會。
“鍾如，我告訴你，你休想拋下我。就算是死，我也跟你死在一起。”他的下巴擱在她冰涼的額頭上，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聽到自己的聲音。
“王權，自由，我都不要了，”
“一起死在這場大火裡，我們兩個骨灰摻在一起，誰都休想把我們分開。”
……
溫暖的春風再次吹動大地，慕妖之前找了一片臨水的草原，在上面建了房子，還圍了一個菜園，每天日子清閒，只需要曬曬太陽，澆澆花。
這樣平靜的生活讓她有種如夢幻真的感覺。
自己一直追求的生活，沒想到有朝一日也能實現。
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懈怠，左邊手臂上仍然有一絲黑線尚未散去，但她一點都不慌張，因為她知道她的阿川已經在給她找解藥去了。
她正在院子中撥動花朵，微風吹動她潔白的衣襬，清淺的腳步聲緩緩走來。
“師姐。”
慕妖抬起頭，看向樹下的紅衣少年。
少年流光溢彩的眸子清澈閃爍，無論經歷了多少歲月的挫折，他這聲“師姐”都一如當年，從未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