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初一,陽謀生效,宋廷內訌。
十一月初二,丁黨喊出:救陛下,誅奸相。賈黨也喊出:江山社稷,豈可贈予異族。
十一月初三,內訌愈加嚴重。趙祝再發聖旨,求百官救他,語氣謙卑,毫無人君氣度。
十一月初六,胡大昌再次造訪陳府。
“胡大人,外間情況可是已經安定,老師準備放我出去了。”陳程端著茶,不動聲色地說。
他裝作不知道外面的局勢,畢竟他理論上還在被軟禁中。
雖然現在圍困陳府的軍隊已經基本撤走了。他想要不著痕跡地出入,也不是太難的事。但他還是當好一個囚徒的角色。
局勢在沒有最大程度崩壞前,還不是他出手的時候。
胡大昌並不回答,而是問:“當初,你一直攛掇平章,與元國開戰。可是真有把握打敗元軍?”
他沒有在稱呼上做文章,按慣例,他會稱陳程為陳先生。看來他此刻內心也是有些盪漾的。時局對他來說很艱難。
陳程放下茶杯,看向胡大昌,認真地說:“清國施琅的水師,胡大人覺得如何?可比得上我三艘普普通通的船。”
哪是普普通通的船,三艘巡洋艦,比施琅整個水師的炮還多,射程與精度都是碾壓性質的。還有一位精通海上炮戰的若克琳,不贏都難。
只是這種事,沒有必要讓胡大昌知道了。
陳程本來就希望胡大昌覺得他在軍事上有極大的能耐。
胡大昌不懂軍事,默默地消化完陳程的話,悟出了陳程想要悟出的內容。他小聲說:“那,你有把握擊敗偽燕軍,救出陛下嗎?”
陳程也開始賣起關子來:“胡大人,現在情況如何了?”
胡大昌四下看了看,確保法不入六耳,這才將當前的情況說了一遍。
陳程微微頷首,表面卻顯出一副驚訝無比的樣子。胡大昌說的,與他知道的差不多。既然胡大昌告知全部真話,說明賈黨已經坐不住了。
慕容復的方案,是他反覆推敲以後的方案。朝臣的各種反應,他都考慮到了。而各種應對,他也一一寫給了慕容復。
慕容復一旦實行斬首計劃,陳程的圍自然而解。但陳程要的不是解自己圍,他是要兵權。他一個人能幹什麼?
他能從武校扯幾百人的火槍隊,可用這個來對抗數萬京營和禁軍麼?
他要名正言順地掌握兵權。而慕容復只能靠著趙家的軟骨頭與宋國朝廷叫板,真實兵力實在是有限。
只有陳程手掌大軍,他才能徹底控制臨安。
胡大昌說:“若是丁黨獲勝,你也必死無疑。”
陳程頷首,內心卻是頗為輕鬆。胡大昌這是在威脅他。說明賈似道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