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望這位大俠手下留情,家蘇櫻只因自家堂弟慘死,適才怒火中燒,一時衝動,才會做出如此瘋狂的舉動,還望大俠體諒!家蘇櫻如今已得教訓……若大人不解氣,小女子這清白之身,您儘管洩恨便是。”
怯弱女子這番期期艾艾的話語,阿呆聽得一愣,然後嘆了聲氣,“倒是一片痴情,你且放心,我既不殺人,也不要你的身子,殺他麼,髒了我的手,至於要你……我家那位估計得剝了我的皮,虧本的買賣,我是一向不做的。”
怯弱女子先是欣喜,然後心底有些莫名失落。
欣喜的是自己情郎無性命之憂,自己也保住了清白之身。失落的卻是自己主動拿出了自己最寶貴的東西,別人卻根本沒想法。
不過想想也是,這男子雖然喚作阿呆,身手卻如此了得,加上有著這雲來客棧號稱天下第一大美人的老闆娘相伴,又豈會看上自己這庸脂俗粉?
而那使劍男子卻沒有劫後餘生的欣喜,只握緊了拳頭,微微低頭,眼眸內怨恨滋生,閃耀著可怖的光芒。
刺痛他的,不光是技不如人,不光是當眾受辱,更是因為自己女人剛剛的那番話,那個欣喜中又帶著失落的眼神。
阿呆望著這位用情已深的怯弱女子,又是嘆了聲氣,覺得她我見猶憐,但恐怕是所託非人了。
那使劍男子武功不算平庸,但行事作風頗有齷齪小人之感,如此之人,哪怕劍術上有幾分造詣,想要以終身大事相托,終是不智。
他看向那位使劍男子時,面無表情,平淡道,“鄭家蘇櫻是吧,南方鄭家第七代傳人,唔,鄭家一代老祖,堂堂劍道宗師,自創十式劍法,力壓五嶽劍派一甲子,也是名動江湖的人物,只是你家老祖仙逝之後,鄭家日漸垂暮,一代不如一代,現如今,若提及鄭家,誰能想起昔年鄭家十劍,追命奪魂?方才叫你使十劍,便是想見識見識,哪知,竟連三流劍術都不如,當真是丟了鄭家老祖當年的偌大威風!”
名為鄭家蘇櫻的使劍男子猛地抬頭,咬牙切齒,面目猙獰道,“你是什麼東西,也敢肆意指點我鄭家十劍?”
阿呆微笑道,“不是指點,是事實。”
稍作停頓,嘆息一聲,神色滿是失望,“真是大失所望。”
鄭家蘇櫻深吸口氣,冷冷道,“可敢將劍還於我,再讓我使一番鄭家十劍?”
這一番話語,怯弱女子聽罷,俏臉微微泛白,似乎是知道情郎將做何事,不由喚了一聲,“家蘇櫻,不可!”
鄭家蘇櫻置若罔聞,冷聲道,“敢與不敢?”
阿呆微眯雙眼,哈哈一笑,“有何不敢。”
說罷,收回長劍,手腕翻轉,甩了一朵華麗劍花,將劍拋給鄭家蘇櫻。
鄭家蘇櫻重新握劍,深吸口氣,竟將起伏心緒平定,然後面無表情,如同蒼鷹鎖定了獵物一般,目光牢牢盯著阿呆。
怯弱女子知道已經無法阻止,悽然一笑,起身走到一旁,眼含淚光,楚楚可憐。
事實上,她的確是位可憐的女子。
蘇櫻有些不解,問身旁的謝小峰道,“他這是要做什麼?”
謝小峰微笑道,“放手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