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回機關小區。
不過關書記和王縣長並沒有回家休息,說說笑笑一起來到302室。韓博在這兒住過幾個月,老盧看樣子今後要住很長一段時間,陳文兵的新家在樓上,從思崗來推廣蠶桑的絲綢系統幹部也住在這棟樓。
王大姐和陳文兵愛人胡大姐忙不迭拿煙泡茶,等眾人坐下來找了個藉口去樓上,把空間讓給他們談正事。
“別人不知道,我最清楚,參加工作這些年,調來調去,不光工作調動,發生大案要案還抽調,沒過過幾天安生日子。剛安頓下來沒幾天,你在新陽工作,曉蕾也在新陽,兩口子在一起多好,現在又要調,什麼計劃不如變化,這是把你當救火隊員了!”
老盧身份超然,說話從來沒有顧忌,捧著他的新杯子,一臉不快。
“盧調,這是去當正縣級副局長,高升,是好事。”作為縣委書記關瑞龍,作為一個過來人,關瑞龍比誰都清楚副處提正處有多難,看法跟他完全不同。
王繼發覺得這事有點荒唐,抬頭道:“盧調,關書記,韓博跟你我不一樣,年輕,有文化,又有能力,在省裡乃至公安部都掛過號,立過那麼多功,提正處是早晚的事。對別人來說去東萍當公安局副局長是好事,對他來說不見得。”
自己想提個副處都那麼難,以至於不得不調到家幾千公里的雨山,陳文兵感慨萬千,忍不住問:“王縣長,您這話怎麼說?”
“韓博,你自己說。”
“我過去工作不太好開展。”韓博撓撓頭,一臉尷尬。
“為什麼?”關瑞龍沒聽到他接電話,被搞得一頭霧水。
在南港工作時,良莊是孃家。
調到雨山時,南港市公安局是孃家。
現在即將調到東萍市工作,雨山自然而然成了參加工作以來的第三個孃家,只不過這次的孃家不只是一個政府組成部門,而是雨山縣委縣政府。
剛搞清真相的那幾起案件,他們遲早會聽說,韓博沒什麼好隱瞞的,苦著臉說:“春節期間,我透過研讀案卷發現東萍市公安局辦理的幾起命案存在疑點,在林書記、張副廳長、吳副廳長和杜總隊支援下,帶了幾個人去東萍調查。
結果查出四起冤案,其中一起的嫌疑人已判死刑,正在最高法複核,可以說是槍下留人。有一起死緩,一起無期,最後一起雖然沒判,但辦案人員在偵辦過程中存在很嚴重的知法犯法行為,為快偵快破,為把案件辦成‘鐵案’,炮製出一個關鍵證據。”
“四起冤案,全是命案!”關瑞龍驚愕地問,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老盧和陳文兵也驚呆了,面面相窺,將信將疑。
“雖然是冤案,但有其特殊原因,至少前三起不能完全把責任推到辦案人員身上。兇手是一幫無法無天的半大小子,經常看香港警匪片,效仿香港的黑社會,具有一定反偵查意識,刻意栽贓嫁禍,誤導公安機關偵查方向,如果只看其中一起,真是事實清楚,證據確鑿。”
冤案就是冤案,只要辦出冤案就要追究責任,上級領導和社會群眾誰會管你有什麼苦衷。
關瑞龍意識到他為什麼不太情願去東萍上任了,緊盯著他雙眼問:“你把四起冤案全翻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