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斷有黑人冒出來往這邊張望,甚至能明顯看出其中好幾個人有槍,讓人不由想起美國電影《黑鷹墜落》,空氣中瀰漫著火藥味,真有股大戰一觸即發的緊張感。
所幸的是這兒不是索馬利亞,聚居在這兒的主要是貧民,毒販、劫匪、綁匪、小偷只是極少數。況且整個亞力山大區並非鐵板一塊,搗毀的是一個莫三比克黑幫,緝捕的是兩個莫三比克黑幫頭目,本地人、辛巴威人、剛果人不僅不會為他們出頭,或許正在拍手稱快。
那些居心叵測的傢伙只敢遠遠地張望,不敢靠近。
等了大約半個小時,一大隊援兵到了,五六十個荷槍實彈的警員,分乘兩輛卡車、三輛警車和兩輛防爆警車進來的,一起來還有幾個穿著防彈衣的媒體記者。
這是今年最成功的一次突擊行動!
厄恩斯特意氣風發,命令警員把四個嫌犯押上防爆警車,帶領記者進去看他繳獲到的毒品、贓款和非法槍支,整理西服、打好領帶在攝像機鏡頭前接受採訪,忙裡偷閒悄悄安排警員護送韓博、劉心存和比勒陀利亞大學的志願者出去。
“韓局,急死我了,情況怎麼樣,有沒有找著陳偉?”一到街口,曲盛就同警民合作中心李主任迎了上來。
他本來是要一起進去的,韓博沒同意。
總共兩個警務聯絡官,不能同時涉險,萬一全出事,今後的工作怎麼開展,就算部裡再派人來又要從頭開始。
進去時沒什麼感覺,走出來真有那麼點後怕。
韓博示意劉心存送梁佳文和她的同學們先回去,鑽進警務合作中心李主任的車,給二人介紹裡面發生的一切。
他說得輕描淡寫,曲盛卻聽得膽戰心驚,沉默了片刻喃喃地說:“繳獲價值幾百萬的毒品,幾百萬現金,一堆非法槍支,這麼說陳偉那混蛋跑不掉了!”
“難說。”李主任扶著方向盤搖搖頭。
“這樣都能全身而退,南非法律難道真形同虛設?”
陳偉今天來亞力山大貧民區的情報是李主任提供的,可能壞事做盡,得罪人太多,那混蛋早把家搬出唐人街,搬到郊外一個安保措施非常嚴密的白人別墅區,具體住哪一棟別墅都不知道,平時也極少與老鄉聚會。
想搞清其行蹤很難,李主任同樣是預備役警察,乾脆找一個黑人保安去克里蘭夫警察局附近蹲守,等印度人薩姆露面。
兩個混蛋長期勾結,專門敲詐勒索華人。
找到薩姆就能找到陳偉,機靈的黑人保安就這麼跟著薩姆一直跟到亞力山大貧民區,在今天搗毀的賊窩附近又監視了兩天,今天一早終於貓到同薩姆一起去賊窩的陳偉,同時意外發現一箇中國姑娘在賊窩附近的學校當志願者。
去那麼危險的地方當志願者的中國姑娘能有誰,韓博很直接地想到經常去使館參加活動的留學生代表,打電話一問,果然是她。
怎麼找著陳偉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接下來該怎麼辦。
韓博回頭看看越來越遠的亞力山大街口,下意識問:“李主任,你認為陳偉會沒事?”
來南非這麼多年,李主任對陳偉這個人多少知道一些,對南非執法部門的現狀更瞭解,解釋道:“陳偉確實不是個好東西,但販毒他應該不會,既沒毒品來源,也沒有銷售渠道,反正這些年我沒聽說過他販毒,出現在那裡可能只是巧合,莫三比克黑幫的事跟他關係應該不大。”
不管在南非的華人是透過合法方式還是偷渡來南非的,全是為賺點錢,可能有人涉黃,也可能有人涉賭,但販毒吸毒的極少。
生怕韓博二人不相信,李主任又補充道:“別說預備役警察,就算現役警員也不敢輕易去黑人區,沒印巴人帶他是不敢進去的,除非他不要命了。”
那混蛋在約翰內斯堡混得如魚得水,認識許多腐敗警察和黑幫分子,但不意味著所有腐敗警察和黑幫分子都認識他,在不認識的那些人眼裡他就是一箇中國人,一個只要搶就會有收穫的“肥羊”。
那混蛋民憤太大,收編是下策,是沒辦法的辦法。
今天瞎貓撞是死耗子,來了個人贓俱獲,本以為能以此剷除掉這顆擾亂華人社群治安、迫害華人同胞的毒瘤,看樣子希望不大。
韓博失望,李主任同樣失望,輕嘆道:“涉毒的可能性不大,涉嫌其它犯罪又沒足夠證據,就算有一樣不太可能把他繩之以法。”
“有人保他?”曲盛脫口而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