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硯刀不可思議道:“赤天竟然有神境強者?那可是陸地神仙境的大能!”
王離問道:“前些時候,那九天在藥山出動的人中,修為最高的是誰?有多少神將?”
聽了這話,許盛搖頭道:“這我可不知道,畢竟我也才剛剛入了九天沒多久,還是得了些機緣,才短時間內進入靈武境,也得知了一些仙藥的秘密,但赤天天庭內秩序頗為嚴密,向我們這些底層的神侍,也只能偶爾接觸到神將這些人,神將之上還有護法天君,那一人擋住青宮、忘水仙閣等數名陸地神仙的成天君,便是天庭的護法天君。”
“不過護法天君之上還有不少人物,那些我卻不知道了。”
王離眉頭緊皺,這赤天裡頭強者不少,忘水仙閣想要對付他,還頗有些不易,這回許盛像是想到什麼,他道:“不過我聽說,前些時候赤天庭裡頭的一個修為參天的巨佬被人搗翻了法場,現在拿巨佬還在赤天庭裡修養呢。”
王離心頭一動,“那人法場可是在恨水峽谷裡的妖神山?”
“對!正是那個!”許盛點頭道:“王公子怎麼也知道此事?”
當初他可是在場的,那會子徐奉請幾招就殺了那所謂的赤天正神,他還未放在心上,如今一想,還是徐奉請實力太高,教他忽視了那正神的修為實力。
修為比陸地神仙還高的,難不成就是仙了?
搖了搖頭,王離道:“許盛,九天並非善道,你為何還要留在赤天呢?”
許盛黯然道:“淪落淤淖豈是本意,我被赤天的妖人搞成這幅樣子,回也回不去了,只得混著這生不如死的日子,有一天算過一天,離開藥山之後,我見你一如往昔,便感嘆你我二人各自之路如此不同,不過我本就該死,卻是王公子出手得救一命,只是苟延殘喘之下,不得原本的快意瀟灑了。”
“就叫我死在北漠,好歹留下些許名聲,也死得其所,誰知成了今天這個鬼樣子。”
柳硯刀道:“什麼鬼樣子,你踏上修行之路,日後機緣無數,誰知道你還會不會恢復原來的樣子,魂魄歸位,再尋肉身,這些法術神通,我可是在仙閣裡的典籍上看到不少呢。”
“姑娘也說了,那些是法術神通,像你我這等靈境的修士,何德何能才會碰上一個。”許盛搖頭喟嘆,“因我沒有肉身,只得以魂養體,所以在這若明城中搜尋那些惡人,靠著他們的魂魄來度日,沒想到今日竟碰上王公子,實在是難料。”
王離心情頗為複雜,這許盛為人雖然有些瑕疵,但是純正的君子,他在玉城時,救了他的性命,一是為答應秦佩兒,更多的則是他救了楚衣,使其免遭許況兇手,王離敬他為人,才出手救他性命,誰知二人再相見時,卻是這等光景。
“許盛兄,你既然兩次逃得大難,那便是老天要留著你,修行一事,就是要順天道而改己命,你如今雖然經歷此劫,誰知不是日後蛻變的潛伏?我家鄉有句話,叫做‘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這一番苦難,何嘗不是日後得道正果之伏筆呢。”
許盛定定地看著王離,恍然一嘆,“長恨世間真意少,至今唯有王閣卿。王公子,許盛懂了。”
聽得許盛突然叫自己閣卿,王離動了臆想,回憶在京城和姚漸雪的種種,心中突然催發了動身趕回仙閣見姚漸雪的執念。
柳硯刀在一旁打趣道:“王閣卿?這是你哪門子諢號?”
“小孩子,別亂問,說了你也不懂。”
柳硯刀呸了一聲,不依道:“誰是小孩子,論輩分我還是你的師姐呢!”
王離摸了摸鼻子,不願和她再糾結輩分這個事情,與許盛道:“許盛兄,既然你淪落九天並非本意,我們也不為難你。你雖未有殺及無辜,但難免濫殺凡人,這終歸不是善道。之前你留給秦姑娘的信件,我已經幫你送過去了,若是你還存著念想,倒不如早日脫開九天,另尋他道。”
許盛聽罷怔然,王離抱拳一二,與柳硯刀就此離去。
這若明城一行,卻不料碰到了大姚的故人,王離忽而念及李雲川來,心中擔憂,如若他也被九天的人給招惹去了,不知又是什麼現況。
趁著夜色,向西走至天色將明,二人才終於過了若明城所屬的凡俗梁國地界,到了一片郊野。這地方崗阜起伏,莽草叢生,滿目都是乾枯林木,端的一片荒野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