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煙如針,密密麻麻就跟著劍氣順勢傾下,刃尖只距離殷九不過兩寸,雪亮的反光正巧照在她的一隻眼睛上,面容上明暗交錯,倒顯得詭譎。
鐺!
寥煙劍被一把斜後突來的利器挑開,迸發的氣流震得姝玉手腕發麻。
眼前的殷九別說用劍, 她連動也沒動。
姝玉震驚未消,緊接著看向來的人,怒極反笑:“原來師兄早就知道了,怪不得三番五次為她開脫。瞞著掌門師兄他們,為一己私慾將一個早就叛出師門的魔界人再次收入門下,你可對得起曾經師尊的教導訓誡嗎?對得起整個滄琅嗎!”
興許是氣昏了頭, 姝玉連飛昇的師尊都搬出來了。
然而, “你說得對。”言濯連辯駁都沒有,直接開口認下:“等這一戰結束, 我自會向掌門請示離開。以後的滄琅不會再有言濯此人。”
這回答讓姝玉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你說什麼?就算你為了她脫離師門,可那麼多枉死的留守弟子呢,你連黑白是非都不分了嗎?”
言濯並未聽到剛剛殷九故意恐嚇的話,因此他沒明白姝玉的話,蹙眉疑惑:“什麼枉死的弟子?”
而姝玉劍指殷九,聲色俱厲:“問問你這個好徒弟都做了什麼!”
幾乎同時殷九就已經傳音給他,語氣盡是得逞後的快樂:“我騙她說,留在滄琅的人都被我殺了。”
“……”
從蓬萊到這裡的時間根本不短,若是真如殷九所說回了一趟滄琅,可能這一戰都結束了。
換做旁人仔細一想便知真假,可偏偏是殷九,加之一怒衝昏了頭,姝玉就真信了。
而至於殷九為何故意惹怒姝玉,言濯也猜到了她幾分心思。
對姝玉介於報復和不報復之間,如果三言兩語能讓姝玉先動手,她自然能順勢反抗。就算不成也沒什麼損失。
“滄琅的弟子俱在,她只是一句玩笑罷了。”言濯先是抬手撥開對著殷九的劍刃, 再繼續道:“我們從蓬萊趕到這裡,並未回滄琅。”
這解釋並不能讓姝玉信服,尤其殷九再添了句意味深長的話:“師叔不如回去看看,是驚是喜,還是又驚又喜,便知道了。”
她笑得惡劣,和早些年姝玉印象裡毫無規矩肆意妄為的人完全對得上。
並且言濯也永遠都是這樣護著她,根本教訓不到。
姝玉咬牙切齒:“你最好是在騙我,不然滄琅連帶整個仙門都不會放過你!”
“嗯?師叔是不是忘了,一開始殷連若可是你和掌門都很青睞的新弟子啊,差一點就是你的徒弟了。如今說這樣的話,倒讓人寒心。”殷九態度急轉,不止拿出拜師時候的事,還故作嘆氣。
明知道這時候提起定會令姝玉更加惱怒,殷九偏偏火上澆油。
更為難受是有言濯攔著,還無法動手一解怒意,姝玉一股氣硬生生憋在胸口,指尖發抖:“你!”
再說下去恐怕真要出事了。
殷九還得找到蘇蘇,不能耽擱太久, 也是巧合剛到這裡看到姝玉, 就想著就故意恐嚇一下玩玩。
“姝玉師叔我就先走了,代我向掌門提前知會聲,可別被嚇到了。”
黎梓應該不會像姝玉反應那麼大,但恐怕知道後也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