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頓被多家供應商起訴,名下所有資產和銀行賬戶被法院查封和凍結。員工領不到薪水,已經聯名將諾頓告上了漢東市勞動仲裁委員會。顧昊陽的董事長辦公室幾次被各種要債的人和憤怒的員工圍得水洩不通,如果不是警方及時趕到,他還不知道如何脫困。
為了度過危機,顧昊陽使盡了渾身解數,諾頓的情勢卻變得越來越糟糕。
他在公司倍受煎熬,回到家裡,日子也不輕鬆。
陸婉怡還沒回過神來,就被顧昊陽解除了廠長職務。雖然她沒有當場發作,但是,她成功地把顧昊陽每天回到家裡的日子變成一場噩夢。不管他回家多晚,陸婉怡都在家恭侯,直折磨得顧昊陽一想到回家就膽顫心驚,視家為危途。
他曾經有過一萬次衝動,想親手掐死這個惡婦。只是陸婉怡防範十分嚴密,他一直找不到下手的機會,只得與她虛以委蛇。
更令他焦慮的是,諾頓情勢如此嚴竣,那個神秘買家卻一直沒有現身。他百思不得其解,現在的有錢人已經可以任性到這種程度了麼?花巨資從股東手上收購諾頓高達25%的股份,卻任由諾頓亂成一鍋粥,這事怎麼看都讓人匪夷所思。難道這個買家竟是活雷鋒,專為葉茂平這些大股東解套而來,因此,他並不擔心自已手裡的股份變得一文不值?
反常即妖,顧昊陽隱隱感到,一場更大的危險已經悄悄向他走來。
時間轉瞬即逝,彷彿一眨眼的功夫,他跟夏天歌約定的一個月期限就快到了。當初他天真地以為,只要諾頓能保持正常運轉,區區5000萬根本就不是什麼難事。可是現在,別說5000萬,他現在連1萬塊錢他都拿不出來了。
股份也還罷了,那棟別墅可是一家老小的棲生之所。他惴惴不安地想,夏天歌不會真的要收回抵押物,將他一家老小從房子裡趕出去吧。
夏天歌這個女人他越來越琢磨不透了。憑他的直覺,夏天歌似乎跟他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他把自已沒有把夏天歌追到手的原因歸咎於陸婉怡。因此,每次他想跟夏天歌獨處,想要更進一步的時候,陸婉怡總會不合時宜地出現。
自已的一生,終是毀在了陸婉怡的手裡。想到這些,他不禁悲從中來,夏天歌對自已餘情末了,自已有難,她鼎力相助。可就因陸婉怡的緣故,夏天歌才一定要自已的股份和房產作抵押。現在自已到期還不上錢,如果自已能跟她大打感情牌,女人總是更感情些,她一定不會落井下石。
等他打定主意的時候,他發現,想見夏天歌一面還真不容易。每次打電話,夏天歌都推說忙匆匆就結束通話了他的電話。
如此一來,他心裡更沒數了。後天就是最後的還款期限,要是再見不到夏天歌,得到她的諒解,到時候大家板起面孔公事公辦,事情就不可收拾了。
直到晚上,他都沒能見到夏天歌。磨蹭到很晚才回家,他沒心思理會陸婉怡的冷嘲熱諷和橫眉冷對,蒙上被子就睡。
他身子已經疲憊至極,大腦卻一刻也停不下來。明天是最後的機會了,他再不想辦法見到夏天歌,一家老小恐怕真的要流落街頭了。他甚至作了最壞的結果,實在不行,他可以放棄股份,只保留這棟別墅就行了。
到夏家找夏天歌他不敢,唯一能找到夏天歌的地方,只能是天歌服裝廠了。夏天歌上班的時候,在廠門口堆住她,是絕佳的機會。
早上起床,他胡亂往嘴裡塞了些食物就準備出門,卻被陸婉怡攔住了。
“今天打扮得這麼精神,這是要去見誰呀?”
顧昊陽急著要走,頓時沒好氣地說,“大清早的,你發什麼神經。我每天見的人海了去了,你每一個都要過問,累不累呀?”
陸婉怡本就擔心自已步商夢瑤的後塵,驟然被趕回家當家庭主婦,心裡的那種危機感更強烈了。雖然顧昊陽現在危機重重,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顧昊陽現在仍然是漢東最輕的上市公司董事長,再加上英俊帥氣,風度翩翩,是迷死女人的小白臉,這叫陸婉怡如何放心。
她冷冷地說,“你要是心裡沒鬼,大可正面回答,何必跟我玩文字遊戲?你頹廢了這麼些天,突然開始梳妝打扮起來,不能不讓人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