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可是祭足的愛婿,而寡人所愁之事正是祭足這個人,你可助我?”
“婿是事實,愛卻不在。主公知道我與祭氏成婚,實際上是宋莊公所迫,並非祭足本心。臣與祭足相見,他每次說到姬忽,臣都感覺到祭足有依戀之心。臣能理解祭足心中還是有姬忽的,只是害怕宋國而不敢輕易立廢而已。”
鄭厲公見雍糾能說出他心裡的話,又表示了忠心,就全盤托出自己的心事。
“祭足這個人成了寡人心中一患,如不除掉這個人,寡人終究要被其遏制而死。如果卿能殺了祭足,寡人當封你為上卿取代祭足的位置,但不知你有何計謀能出掉祭足?”
“今東郊民房被宋兵破壞,百姓居無定所。主公明天上朝可命司徒帶人修整百姓房屋,另外可以命祭足帶一些糧食衣物等去東郊安撫那裡的百姓。臣可藉此機會去東郊安排祭足一行飲食,到那時臣可以順便下手,以鴆酒毒死祭足。”
鄭厲公沉吟片刻,臉色變得凝重。
“此事非同小可,一旦失手你我都會禍從天降、性命難保。所以寡人將此大事委命於卿,卿當慎重處置,切不可洩露給任何人,否則你我都會毀於一旦。”
雍糾鄭重點頭承諾。
雍糾領命後,出了宮門,回到到家中。
妻子祭氏如往常一樣笑臉相迎。見到祭氏,雍糾想到自己即將對祭足下手的事來,不覺露出一絲忐忑。不由自主地把目光轉向別處,不正視祭氏,甚至總是在迴避祭氏的目光。
作為祭足之後,祭氏是一個聰明睿智的女人。與雍糾夫妻三年對雍糾為人處事瞭如指掌。見雍糾神色異常,心中就產生了疑惑。
“今天朝中有什麼事情嗎?”祭氏看著雍糾迴避自己的眼神問道。
雍糾連忙搖頭回答說:“沒有。”
“妾看你的神色不對,目光總在迴避我。想今天朝中一定是發生什麼大事了。夫妻是一家人,事無大小,都可以與妾說說啊。”
祭氏莞爾一笑投來一種溫情,讓祭足感受到三年的夫妻恩愛來。
雍糾說:“國君要你父親前往東郊安撫那裡的居民,命令我到時候在那裡準備菜餚酒食,做招待。我想這個時候正趕上你父親的生日,恰好在那裡備好酒宴為他老人家過一個郊外生日,別無他事。”
“你要在郊外給我父親辦壽宴?”
“這是國君的命令,你不必多問。”
雍糾怕祭氏追問多了,自己說漏了嘴,就打斷了祭氏的話。
祭氏愈發疑惑了。心想辦個酒宴還是國君的命令,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問題啊。祭氏想到最近一段時間,雍糾不斷透露出鄭厲公對父親驕橫跋扈的不滿情緒,歷歷都被祭氏記在心上。這個時候在東郊為父親做壽是不是要按下毒手呢?想到這裡,祭氏不在追問了。忙和下人做了些可口飯菜侍候雍糾吃晚飯,飯桌上故意勸酒讓雍糾多喝了幾樽,直到雍糾有了醉意。
雍糾吃完了飯,由於酒勁上來了,眼皮沉重、已經睜不開了。祭氏便收拾被褥伺候雍糾躺下來,沒多久雍糾便鼾聲大作,沉沉睡去。
祭氏卻心神不定,總想知道雍糾的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於是便輕輕搖動雍糾的身子,令其鼾聲平靜下來。
趁其昏睡之時,祭氏就詐問:“國君命你殺祭足,你可別忘了?”
雍糾已進入夢中糊里糊塗地應了聲:“這事怎麼敢忘記!”
祭氏聽了這句應話,嚇得驚恐萬狀。還想試探其他,只見雍糾翻了個身,鼾聲如雷,沉沉睡去了。
第二天早上雍糾醒來。見祭氏正在梳妝檯前梳洗打扮,一邊就若無其事的樣子回頭看他一眼。說:“你要殺我父親,我都知道了。”
雍糾吃驚地睜大眼睛,但馬上又表現鎮定下來,回答說:“怎麼可能有這種事!”
“酒後吐真言,昨天晚上你自己說的。”祭氏故作不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