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距離太遠了,周舒媚不過是杯水車薪,怎麼也趴不到百里無香的身旁,阻止不了她鬆手的那一瞬。孩子很安詳,沒有哭鬧,閉著眼睛接受著這場被人算計的苦難。
降落的孩子,一點在周舒媚的目光裡掉下去,“不要…”
忽然一根青絲直直拉去,趁孩子落地之時將他救出虎口,周舒媚苦笑著,孩子沒有落地,心裡的大石頭落地了。她再看時,是蘇詮和慕青衣前來。
周舒媚奮力爬向蘇詮,累得話兒斷斷續續:“…蘇詮,救救他,快…救救你的兒子!”
一旁的慕青衣瞧了瞧襁褓裡的嬰孩,哪個剛出生的健康孩子不是哭聲洪亮,面板白嫩,可是這個孩子氣息微弱,生命的體徵逐漸消失,從頭臉到四肢,都布有青黑色的斑塊,滲讓慌。
“你的孩子,他…沒救了。”青衣淡淡吐出一句事實。
百里無香見是慕青衣和蘇詮趕來,陰冷地哼:“蘇詮,你還真是不錯吶,還帶了心上人來送死!”
蘇詮不理會她,忙去扶了扶老爹,又扶起母親,蘇夫人看見寶貝兒子,更不知道是喜還是憂了。
“百里無香,我蘇家和你究竟是有何仇恨,一家三代,你偏誰都不放過!”蘇詮咬牙切齒問道。
這個毛頭子一事無知,真是錯過了一出好戲,百里無香笑道:“可惜你來遲了,一段故事,倒是漏聽了!不過,我要的人命,倒是不會漏!”罷便伸出花針攻擊慕青衣,試圖搶回她手中的孩子。
慕青衣三兩下,身姿如翩翩玉蝶,巧妙躲過花針。周舒媚瞧見孩子在慕青衣手裡,只得轉眼向乞求道:“青衣,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救救他!從前是舒媚錯了,我給你磕頭……”
慕青衣一把拉起周舒媚,將孩子交到她手上。
周舒媚立即抱緊了孩子,依偎著一番親暱,正欲要逃時,才關注到孩子身上的黑斑,她驚恐地喚:“孩子,孩子!”
“青衣,求求你,拿解藥救救我孩子。”周舒媚哭的梨花帶雨,從前百般針對的人,今日卻要跪在她的腳下。
“我過,他沒救了,生下來本救活不過幾個時辰。”慕青衣冷冷地。
蘇詮趕緊過來望了眼孩子,喉嚨欲動不動,慢吞吞地問:“百靈宮的繁縷,也沒辦法嗎?”
“哪怕是晏姜在,她也束手無策。”
百里無香大笑起來,就像一道道霹靂滾在地上,“這孩子,生下注定是活不了幾個時辰,周舒媚,你可知,這是叫做自食毒果!”
周舒媚頓時就像發瘋一樣抓著四地的泥土,好似那泥土是百里無香,惡意地:“不,我練了毒攻百毒不侵的,況且我懷孕後我也再沒練過毒功,一定是百里無香在暗中給孩子下的毒,蘇詮,你一定要為我們的孩子報仇,殺了這個毒婦,不,要千刀萬剮!……”
慕青衣心下頓起幾分憐惜之意,再望了一眼那孩子:“這是母胎裡帶來的毒……”
大家聽了慕青衣的話,紛紛將目光投向百里無香,她笑了笑道明:周舒媚,你還真以為我讓你練的毒功會百毒不侵,你還真以為是你專練的毒攻,你難道沒發現麼,我跟謐兒從不練你那套毒功,你所練的毒功,每精進一層,花毒就會逼近體內慢慢累積一層毒素,其實練功的時候你一剛開始就覺察到不對勁了,被我三言兩語地就打消了你的顧忌,這都因為你實在太蠢了!”
“嘣”一聲,聽了實話的周舒媚忽覺得大腦裡的神經崩潰了,這時才明白,原來從一開始,自己就是個栓線的人偶,是他們的棋子,一直都是別人用來對付蘇家,對付周家的棋子。不論是這場懷孕,還是上次的燕王借兵滅了日月宮,自己都為他人做了嫁衣……
周舒媚此時已崩潰,她的目光忽然轉到一旁的慕青衣,陰鷙地對百里無香:“你該知道,蘇詮喜歡的人不是我,為何如今慕青衣卻好好站在這裡,你該針對她,那才是戳了蘇詮的心頭肉!”
慕青衣聽到此言,面如冰霜,不為之所動,彷彿與她無關。
百里無香走到舒媚旁邊,尖利的指甲托起她的臉,毫不遮掩地帶著怒氣,“你急什麼,愛蘇詮的,或是蘇詮愛的,都是我視為仇敵的!所以我要你們一個個都在我手裡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