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沈濤狠狠抹了一把臉,從喉嚨裡發出疲憊的氣聲。
他抓亂自己的頭髮,下定了某種決心,用兩隻手抓住鐵管末端,高高揚起武器。
冷鐵捲起一陣風,把渾濁的空氣驅散些許,王旭看了看這把懸在頭上的兇器,笑問:“打算殺人滅口了嗎?”
沈濤一口咬破了自己的舌尖,臉上的橫肉瑟瑟發抖,在疼痛的刺激下,他終於不結巴了:“要死一起死!老子弄死你以後就去自首,我、他、還有那個提供情報的,一個別想跑!”
說完,他一口吐掉嘴裡的血,上前兩步,擺好了殺人的架勢。
王旭靠在床邊,他是書生一個,折騰了大半個晚上,也有點累了,毫無大禍臨頭的自覺,甚至想要眯一會兒:“要死的是你。”
“不信你聽。”
王旭用沒被銬住的那隻手指向房門,沈濤回頭看去,門縫裡漏出了微弱的光線。
是樓道里的聲控燈,有人在那裡。
彷彿看到了來索命的修羅,沈濤丟掉鐵管,怪叫一聲。
王旭笑意更濃,他在沈濤身後輕輕說了四個字。
“章臺月冷。”
原委還要從一個月前說起。
沈濤沒別的愛好,閒下來就喜歡玩女人,某日想要散散心,給常去的洗浴中心打了電話,定了包廂和小姐,一切如常,並沒有什麼異樣。
他不會想到,這一次玩樂的代價有多麼慘重。
這家洗浴中心規模並不大,進門就是前臺,左邊是浴池,右邊上樓就是KTV。
他是常客,乾脆繞過了櫃檯自己去拿鑰匙,前臺小姐看見,捧著盒飯問了一句:“哥,晴天白日的來洗澡?不上班呀?”
“別提上班兒了,給我氣得慌。”,沈濤惡聲惡氣撂下一句話,剛想走,又多看了一眼。
前臺小姐是新來的,年輕,頗有幾分姿色,沈濤起了色心,生生剎住腳步,話也多了起來:“還不是那個新來的同事。”
前臺小姐夾著一筷子土豆絲:“兄弟怎麼了?”
較真說起來能說三天三夜,沈濤滿肚子的氣,只好把一整句話截成一小段一小段的:“明明是新來的。”
“他事事做主。”
“給我窩囊的…操。”
不便透露太多資訊,沈濤用一句髒話草草收尾,披上浴袍,趿拉著拖鞋上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