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雲天有點理解了。
“就在外面,你自己看。”,封以蘭摁下了調整角度的遙控器。
病床緩緩形成一個鈍角,雲天扶著戴了頸託的脖子,向外望了一眼。
那個二婚男人等在監護室外,穿著一件棉府綢的深灰色襯衫,右胸圖案是“FRANÇOISBARD”拼塊,乍一看就貴了吧唧的,但是套在他身上確實不賴。
二婚男人側過身,他有一副典型的異族長相,辨識度極高,雲天一眼就認出了他——
陸一葦的混血親爹。
“臥槽,這也太巧了吧。”,雲天揉了揉眼睛,“這人我見過,他兒子和我也挺熟的。”
封以蘭也沒料到:“哈?”
“千真萬確。”,雲天道,“關係有點複雜,要從我最近的女人說起…”
“我聽說了。”,封以蘭拿過一隻蘋果,開始用刀削皮,“段明月。”
封以蘭的眼神忽然變得十分厭惡,她放下蘋果,一把掀開被子,露出兩條上了夾板,被包紮得嚴嚴實實的腿:“你傷成這樣,是為了她?”
雲天吃不准她要問什麼,被動地點頭:“嗯。”
“這可不像是雲中鶴的弟子”,封以蘭皮笑肉不笑,“你要是還有腦子,就離她遠點兒,這一家人都是妖孽,尤其是她,邪門得很。”
段明月生於1993年,那年封以蘭十八歲,在上京有段老大統領鋪路,剛剛出道就混得風生水起,堪稱北漂模範。段亞成生於紅旗下長於紅旗下,一輩子受唯物主義薰陶,以現代為馬首是瞻,要讓他對一個神婆禮遇有加,封以蘭手裡一定握著段亞成的把柄。
想通其中關竅,雲天追問:“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封以蘭直言不諱:“段明月不是單純的先天不足,身上的紫斑也跟心臟病沒有關係。”
她瞥了雲天一眼,好像在確認他是否能承受這個訊息:“準確來說,她根本不是人。”
……
“加油加油,還有十秒鐘!”
雲天用手抵牆,雙腿呈弓步,病號服背後溼了一大塊。
“五秒!腿別抖!穩住很好!”
鹹鹹的汗水流進眼裡,他不得不弓起腰分散一部分力量,卻被陸一葦那混小子摁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