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連忙閉眸自喃:“斷舍離,斷舍離。此乃正途,此乃正途。”
轉眼三日,中元節時的京城已門庭若市,很是熱鬧,我與他們約了酉時,恰好白日裡與爹爹祭拜完,稍稍回府收拾一下,便伴著此時這橙赤夕陽到了那承天橋下,灕江岸邊。街市早已張燈結綵,叫賣聲不絕於耳,集市人來人往,已有盛熱模樣。我自橋邊一坐,瞧著過往人群,聞著那酥脆油餅的香氣,賞了一襲日落。
呆望之際,肩邊一人影落於眼眸,我抬頭一望,時境遷著了一深玄藍色,銀絲鑲綴的窄袖束衣,右手執著一佩劍,背脊挺直,瞧著比往日更甚峻冷。
這娃娃,既是知道同行人有女子,怎穿得如此不討喜?
“你這副模樣,我都沒認出你。”時境遷垂首凝著我,沉喃。
不就是扮成了一男兒郎的模樣,我在江河倒影中瞧了一瞧自己,並無不妥。倏爾便唇角一勾,風流地將紅翡扇一收,正經地作了個揖,“在下印公子。”
時境遷眼尾挑了挑,匿了那片刻笑意,“這扇子,我怎從未見過?”
我擺擺手,“公子不知,此扇用來防身的。”只是我如今附身凡人,紅翡扇亦靈力受限,但若是應付些人間盜賊,也是綽綽有餘。話語剛落,時境遷身旁又添了一款款少年,與他比肩而立,白衣雲袖驟然一拂,不緊不慢地攜了我的手,將我拉到身前,溫言道,“歡兒。“
時境遷挑了挑眼眉,凝了白桐一眼,錯身躲開。
我乾乾一笑,滿目歡欣狀,“白師父,等你許久了!”
白桐淡然抬頭,朝著時境遷略略頷首,“這位就是時公子吧,久仰大名。”
時境遷卻在此刻瞧了我一眼,眸光凌厲非常,我假似望向別處,輕輕咳了一聲,自己嘟囔,“怎麼還沒來?”
“還有人?”
“還有人?”
二人齊齊望向我,沉聲一致,皆面色陰晴難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