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睜開眼,眸前恍惚隱隱,我一側身,左腹痛楚霎時氤氳至全身,我眉心一皺,涼吸一口氣,不料卻驚了旁身趴側之人。
他身子微顫了一下,眉梢沉沉,一雙玄色眸子怔怔望向我,似驚若喜狀,“常歡....你醒了。”
“時境遷......”我喃喃叫著他。
他立刻將臉眸貼過來,細細聽著。
我瞅準了,稍稍一抬,將唇滑上他臉頰,他似被驚著了,將眼神深深地凝向我,眉宇蹙的那般緊,我以為他生氣了,將唇稍稍移開。
他垂眉,手掌小心翼翼地撫過我面容,話說的同他面容那般駭人,“你可知....你差點就丟了性命。”
我心下一驚,難不成是我下手太狠了?
瞧他一身戎裝尚未褪去,怕是回來之後就一直在這床榻守著我。
“祝賀你。”我使出渾身氣力朝他笑了笑,大軍勝了,我自然要為他慶賀。
他拂去我額頭汗珠,唇線微勾,“也祝賀你,不必再去西蕃和親了。”
西蕃和親?確實還有此一樁事,他竟一直掛在心上。我淺淺一笑,如此這般似夢非夢般睡去。
休養三日後,果真如我那丫鬟喜寶所說,我這身子壯得跟頭牛一樣,已然能下地走路了。聽說因為我的緣故,這弈朝大軍也跟著休整了三日,不過此番一來,這軍帳中傳聞亦演變得愈發荒唐。這幾日我大抵聽過許多,不過最荒唐的說法就是,時將軍看上一江湖女盜,日日養在帳中,不許見人,事必躬親,照顧得那是頗為用心。
江湖女盜?唔,這倒是個不錯的話本子,寫出來定是一段感天動地的徹骨奇情。
正想著,眸前晃盪一人影,將我思緒斷開,我訥訥閃爍下眸光,鼻尖被一手指勾滑過,涼絲如水,“想什麼呢?”
“想出去走走。”我拽住時境遷的袖襟,朝他說道。這幾日成天被他拘在床榻上,果真快成了被他養著的江湖女盜了。
他一番點頭,握了握我的手心,淡語回道,“今晚便帶你出去。”
果真捱到那夜色深明之時,他不由分說的拉著我走了好遠,走至連帳營都變得影影綽綽之時,眸前那片河流忽而點點爍光,細一瞧,數百隻河燈熒光細閃,蕩於水中央。
“這是?”我話剛落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