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去......”這話不由控制般,喃喃脫口而出。
他半垂眼簾,輕輕撫了撫袖上的雲紋,背身孤影擺了擺手道,“既如此,明日便啟程。”
我與辛蠶自是怏怏點頭,趕緊棄了這大殿狂奔離去。
迎面忽而一陣爽利涼風,聽得耳旁一個悠然自在的聲音道,“怎繞來繞去,還撿了如此個大大的便宜!”
我凝著辛蠶,堪堪隨他行了四五步,一雙愁眉緊鎖道,“你也覺得我們佔了大便宜。”
“那可不,雖說是仙侍,雖說是懲戒,那明日亦是要隨著那前三甲一同入南宮,何等風光吶!想來定是我那祖師爺爺顯靈了!”辛蠶一臉喜滋滋,眉翹得那般恣意。
驀地喔一拍腦門恍然醒悟,望著那長夜悠哉悠哉道了一句,荒唐吶!
“荒唐甚?此乃天將鴻福!”辛蠶自一番洋洋灑灑狀的步伐,邁得那般闊氣。
怕是又著了大神仙的道了?
先是揚言要幹苦力磨我們性子,後又提那西荒移山、溝渠引泉來唬我們,我隨口編了藉口說不想去,依他的性子自是要一眼識破,輕則損我幾句,重則取我四肢,可他竟順著我話,將這事就此作罷。末了將語態放軟,再提南宮仙侍一事,我與辛蠶自然就這般憨頭憨腦、雲裡霧裡的答應了。
想來一番大夢恍惚,就這般被他乖乖的誆去了南宮。
眸前一陣霎紅,方才想起大殿之內他詢問我時,一雙玄眸之下揚起的嘴角應是最顯眼的才是,我竟如此被他深瞳一勾,茫然不見,傻傻說了句,願去。
我忽而想起先前與白桐在凡界之時,白桐同我說起過那欲擒故縱、欲拒還迎之大法,何其有效,今日一見,果真絕妙!
我運了運轟上腦門子的氣,氣沉丹田,心中默唸:斷舍離斷舍離,我定目不見他,耳不聽他,我定不會將他當成時境遷,我定不是再犯那癔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