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辯仔細看了鐵胎大弓幾眼,並不是什麼神兵利器,居然可以穿透老螣蛇的鱗甲,著實令他感到不可思議。
“那是罡氣的作用。”老酒鬼不知何時來到了甲板上,頗有興致的看著一群宗師上躥下跳,抿了一小口陳年佳釀道:“這群人裡面,也就達到了偽金剛的那小子還行。”
“其他人蹦躂再長時間,也傷不了小螣蛇一片鱗甲。”
“小子?”劉辯聽到老酒鬼對中年大漢的稱呼,愣了一愣,轉念想到老酒鬼沒有五十,也有六十了,在他面前太史虢確實是小子:“為什麼傷不了老螣蛇?”
“譁——”
這時,一道大浪兜頭拍來,撞擊在高大的五千料蟠蛟樓船邊緣,濺起了大量的水珠,汾汾淋淋的灑向了甲板。
老酒鬼趕忙退了幾步,躲在了兀突骨魁梧的身軀後面,避過了冰冷的江水,斜瞥一眼落湯雞一樣的劉辯,嘿笑道:“那些人並未進入一品境,體內真氣沒能轉化為鋒利無比的罡氣,便無法破開老螣蛇的金剛體魄,自然傷害不了它。”
“至於那個叫做太史虢的小子,已經摸到了金剛境的門檻,並且踏進去了一隻腳,也就是江湖人常說的偽金剛。”
“天下武夫邁入偽金剛之後,體內真氣會轉化為劍罡、刀罡之類的罡氣,擁有遠超一般宗師的攻擊力。”
“等他哪天踏入另一隻腳,雙腳都站在一品境,才會擁有硬如磐石的金剛體魄,成為天下人為之神往的金剛境大宗師。”
說到這裡,老酒鬼臉上升起了一抹猥瑣的笑意,朝老螣蛇努努嘴,嘿笑道:“好戲開始了。”
劉辯回頭看去,遊走在大翼戰船之間的太史虢,見老螣蛇已經重傷,急功近利之下,放棄了在遠處射箭,抽出背後的月牙雙戟,重重的一踏甲板,縱身躍向了老螣蛇。
一盞茶之後,太史虢飛身來到老螣蛇的一處視線死點,揮動吞吐著大量罡氣的月牙雙戟,猛地劈向了老螣蛇的蛇頸,欲要一擊斬下蛇首。
太史虢之所以能夠活到現在,是因為袁氏一族看上了他偽金剛的實力,把他從死囚中救了出去。
這些年以來,由於袁氏一族的看重,太史虢一直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其他門客畏懼他偽金剛的實力,對他素來阿諛奉承。
久而久之,太史虢就有些飄飄然了,覺得自己是除了武評那一小撮金剛境大宗師以外,天下最強大的武夫。
如今,上百名三品小宗師、二品宗師都沒能傷到老螣蛇,他只是射出幾箭,老騰蛇便躺在一堆大翼戰船上動彈不得,更讓他不可一世了。
自視甚高的太史虢,儼然忘了自己只是偽金剛,而對方卻是一條蟄伏了九百年,擁有天象實力的山海兇獸。
不只是他覺得這一擊必能殺死老螣蛇,縱是跪坐在另一艘五千料樓船上的大世家子弟,也是這麼認為,甚至歡呼雀躍起來。
這些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草包,哪能看出什麼門道,也就看看熱鬧罷了。
他們之所以歡呼雀躍,一方面是因為覺得太史虢這一招看起來很威猛,另一方面太史虢可是袁氏一族的門客,這麼好的一個阿諛機會,他們怎麼會放過。
不過,有兩位青年的看法卻與眾人不同,一位身材五短,黑眉長鬚,身著錦繡長袍,腰別一柄青色古劍。
他笑眯眯掃了一圈簇擁在袁紹身邊的世家子弟,對身後兩名小宗師囑咐道:“準備好一艘赤馬舟,情況不妙,我們立即撤退。”
另一名青年的衣著甚是樸素,長相卻很是雄奇,身高七尺五寸,兩耳垂肩,雙手過膝。
這人雖說是二十幾歲的弱冠青年,但滿臉風霜之色,就像是一塊常年經受風吹雨打的老田,多了幾分滄桑,更多了幾分厚重。
這人不僅長著一副老農般淳樸的臉容,讓人不由自主的產生親近感和信任,就連性格也如老農一樣,不去巴結權貴,也不張揚炫耀,只是不聲不吭的站在角落,注視遠方的戰場。
當他看到太史虢火急火燎的衝了過去,輕輕搖頭,伸出手掌按住了腰間的兩柄破鐵劍:“牛犢拉大犁,這人活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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