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平,刀停,紅花落,鴉雀無聲。
一滴冷汗,沿著玄師那粗糙的臉頰上緩緩滑過,滴落在了蒙著一層細細黃沙的紅毯之上,霎時便沒了蹤影。
不再執劍的雙臂緩緩垂下,於肩旁鬆了勁道。
垂眉望去,九枚鐵環一字排開,微微前傾,閃爍著熠熠寒芒。
寒芒之下,有一股冰涼,自其心前傳來。
不是心左、也非心右、更不為心中。
僅是心前。
那柄九環鑌鐵刀,不多一寸、也不少一尺,卻是恰到好處地劈開了其胸前紅花、抵在了布衣之前。
布衣孱弱、自然不可能止住大刀刀勢。
答案便也不言而喻。
“你敗了。”
低沉的嗓音浸入了耳畔。
玄師嘴唇輕顫,眼角抽搐,緩緩地抬起了眉頭。
映入眼簾的,是一件草莽武夫常著的絨革裘衣,與一張不算猙獰、卻也絕非和善的冷漠面龐。
便見魁梧壯漢淡淡地望著他,一字一頓地說出了‘下臺去’三字。
不過,縱使勝負已定、音落三分,壯漢的九環鑌鐵刀依然靜靜地直指玄師胸口,就好似是在防範眼前之人是否仍會倒打一耙似的,絲毫不敢鬆懈大意,要硬生生地逼著玄師後退下臺。
而玄師已然了無戰意,只是黯然神傷了片刻,便後退至了三步之外。
眼見此景,壯漢總算是反手收刀,以嗓音輕哼一聲,朝著玄師抱拳行了個禮。
玄師面露苦笑——雖說他已不是第一個被這壯漢趕下臺的對手了,但被壯漢這般輕鬆一刀擊敗的他,實在還是有些丟人的。因而,玄師本想就這般後退轉身,拂袖離去……這下卻又不得忘了禮數,只好壓著心中汗顏,衝著壯漢鞠了一躬,拱手作輯道:“素聞武林有刀傑,大名楚狂,善使一口九環鑌鐵刀,刀勢可沉若鯤、亦可輕若雁,無論奇門武林,五步之內皆是無敵手……楚大俠,今日能受您指教,在下也是心滿意足了。”
玄師的一番由衷恭維,煞是悅耳。
悅耳到那壯漢忽地一瞪雙眼。
‘咚——!’